一道人影迅速出现,瞬间扶住他的胳膊,说:“小心。”
乾坤把沈矜扶正,语气没什么笑意:“走楼梯的时候,不要开小差。”
沈矜收回手机,瞥了他一眼,继续走下楼。
乾坤苦笑,得,惹过火了。
正要快步上前,就在这时,两个女生上楼,其中一个还捂着肚子,看起来有点疼。
另一个女生担心地问她:“还是不舒服吗,不然我去问人借个热水袋?”
“这么热的天,去哪里借热水袋啊。”
“都是学校小卖部,居然卖假货!暖宝宝就暖宝宝,变成什么暖宝实,也不知道仿得真一点……”
女生们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男生是乾坤,说话声立刻小了许多,羞涩地从他身边走过。
乾坤停了步子,他想起不久前曾经送给人一片这玩意儿。
当时只看了包装。
对这东西的功能有印象。
也没仔细看上面的字。
乾坤本来心里还存着点侥幸心理,或许他买的那个不是。
就见原本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沈矜停了下来,眼底侵染了笑意,回眸看了他一眼。
“以后记得看清楚。”
乾坤怔住。
毫无预兆地,一片羽毛掠过心尖。
这似乎是沈矜第一次对他笑。
哪怕这是他人生中最为窘迫的时刻。
他按住胸口发烫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走了上去。
这事本来沈矜也没打算提,谁能想到在这么意外的时候被戳穿。
乾坤望着沈矜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像是冰雪消融,透着点儿活泼。
恼怒是有一点,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迁怒,现在看这点囧事娱乐到面前这位难伺候的小冰山,心情居然微微的上扬。
也许是初秋的风太过柔和。
他的声音带了点缱绻。
“好,看清楚了。”
*
刘其麦本来还担心这两人回来,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了。
但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居然还有点儿和谐,怪了,沈矜是不是脾气太好了,就不治治坤哥那张嘴?
插班生们都穿着便服,这会儿看到乾坤跟在沈矜后面,手里还抱着一堆没拆封的校服。
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坤哥,你什么时候成搬运工了?”
乾坤将校服放到讲台上,反而调笑道:“这才哪到哪儿,不是要做一个月值日生?”
沈矜发现从乾坤说了这句话后,九班同学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相反的,刘其麦等人就面如菜色了。
你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坤哥了!
你是什么时候倒戈的!
这几天开始学着偷奸耍滑的少爷们,让九班同学正觉得他们是不是要出尔反尔,乾坤这一句话就像吃了定心丸。
那他们,就放心大胆地,继续奴役了!
几个插班生郁闷地抱怨,扑到乾坤的桌前哀嚎:“坤哥,自己人啊,你这磨刀霍霍的!”
乾坤很擅长平衡之道,于是说:“慌什么,就当锻炼,总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插班生们一阵激动,看乾坤这样,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注意了?
乾坤淡笑了一声,不再参与话题。
沈矜看着乾坤独自玩掌机,却被一群人围着插科打诨,整个教室在放学前都闹哄哄的。
有的人仿佛天生就自带凝聚力,只随口一句,就让人摇旗呐喊。
想起这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八个人的夏装、秋装搬回来,沈矜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他整理了一下课本,放学后还要去学生会开会。
自从身为会长的柯明淮出国,学生会就暂停了会议。
今天是几位副会长组织的,作为骨干成员,他必须到场做记录。
乾坤今天精力不济,虽然伪装的很好,但实际上还是与平时有些微差别。
比如他忘带餐厅会员卡了,让周游先去定位置,他去一趟寝室,那里有备用。
他们转学后,为了方便偶尔午睡、换衣服,会在寝室订个床位,只是晚上不去睡而已。
乾坤走到宿舍楼,看到个有点熟悉感的,穿着初中校服的少年在外头探头探脑的。
他只扫了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那少年来到社管阿姨那儿,问:“阿姨,我是今天刚来宿舍的高二九班沈矜的弟弟,我来帮他打扫,他的行李箱是在这里寄存吗?”
沈谢安今天早上起晚了,一起来就冲下楼,他大哥早就走了,餐厅里只有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妈妈。
沈谢安发了一下午短信,在他锲而不舍的骚扰下,终于说动沈矜,让自己帮他整理宿舍。
得知妈妈没被允许一起去,沈谢安的心里还升起了一抹诡异的骄傲。
啊,我们不一样。
沈矜作为兄长,并不会一味溺爱弟弟。
家务平时都是两人分摊,比如沈矜做饭,那么洗碗就是沈谢安的任务。
乾坤走向电梯的脚步,顿住。
难怪有三分像。
弟弟。
沈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