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两个儿子都在学堂读书,一年的束脩不是小数目,光靠她和夫君是不成的,小叔子人能干还听话,不光地里的农活一把抓,还有编筐的手艺,一年下来,赚得不少。
小叔子要是有了儿子,就只会一门心思为他自己的儿子打算了,这怎么行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元氏觉得自己这样做没错,刚要扭身进灶房,却看到大丫突然顿住了脚步,元氏不由得心惊肉跳。
这时候,正房走出来一个长相刻薄的老妇,她是夏满囤的妻子张氏,村子里人都称呼她为张婆子。
元氏眼神闪了闪,她自然是心虚的,婆婆也觉得连氏这胎是个男孩,最近更是让她养胎,生了之后还要坐月子,那她最少也要四个月不能干活。
一想到这里,元氏怒气瞬间压住了心虚,也不再去盯着大丫了,她进了灶房。
夏家穷,日常都是糙米野菜粥,所以桂花糕早晚会进了连氏的肚子里,等将孩子打下来,大不了她给连氏买点汤药补一补。
想到这里,元氏的心跳变得平稳了。
夏云桐自然不可能将有毒的桂花糕给连氏吃,也不知道元氏从哪里弄来的,这糕点做的很隐秘,平常人绝对看不出桂花糕有毒,因为香味都和正常的一模一样。
元氏这人太恶毒,自然不能放过她。
可没想到奶奶张婆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因为没捞到一分聘礼,张婆子总觉得亏得慌,从婚事订下来之后,一天总要骂上几遍。
此时,张婆子指着夏云桐骂道,“……一分聘礼都没有啊,老娘养了一个倒贴不要脸的货,老夏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咋不跳河去呢,也省了我被人指指点点……”
夏云桐余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她,张婆子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余下来的话憋回到了肚子里。
夏云桐没时间搭理她,略带阴鸷的目光看向正倚在正房的窗台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一个姑娘。
这是元氏的女儿,名字叫夏云敏,是她的堂妹,比她小一个月,今年十四岁。
夏云桐朝着夏云敏走过去。
张婆子反应过来,气的脸色铁青,以往大丫也一声不吭的听着,可是今天竟然敢跟她摆脸色了,这是要嫁人翅膀硬了吗,张婆子觉得权威被挑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云桐就要继续破口大骂。
门口树荫下编筐的夏良听到老娘又骂大丫,他站了起来,夏良很能干,如今地里的庄稼已经锄完草,他除了上山砍柴剩下的时间就是编筐,编好之后拿去镇子里卖,柳条筐不值钱,两个才能得一文钱,总是一刻都不得闲。
他担心自己没儿子养老,所以对侄子很不错,而且也任劳任怨。
可这不代表他就不疼几个女儿。
要不然也不会觉得沈四郎好,就厚着脸皮上门逼婚了。
他进了院子,张婆子看儿子进来就闭了嘴,不过脸色一点都不好。
夏良恳切的说道,“娘,沈四郎和大丫年龄相当,四郎还是好猎手,以后成亲了,他也会孝敬您老人家。”
张婆子脸色阴沉,一把推开夏良,讥讽道,“沈四郎的娘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下辈子我都指望不上他的孝敬,你也别做梦了。”
夏良脸色讪讪的,可也转移了话题,有些讨好,“娘,我明天就去镇子里,那些柳条筐能卖十个铜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