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主街道,沿着一路到宫门,两旁百姓都被御林军驱赶至两旁,不得靠近主街道,唯恐他们冲撞了前来祝寿的各国来使。
如此一来,便有百姓察觉,与往年臣国小国等前来祝寿所不同。
今年,瞧这些小国都鼻孔朝天的姿势,显然是受到某些人的纵容。
连皇上身前的御林军都为这些国的来使开道,有些百姓自是不明,不乏心中生了怨气——
“他们残害咱们边境的百姓,皇上怎会如此隆重地迎接?”
“可不是嘛。咱们可是‘主’,他们只是‘臣’罢了,对他们客气是主家待客之道,可要动用道御林军,可就说不出个理儿来。”
“瞧着这不似皇上一贯的作风。”
听有人胆大,说出自己所不敢说的话,这下仿佛一下开了阀门,两边看热闹的百姓都凑成一堆来,
“你们可不知?听闻懿太后突然生病……”
那人不过点到即止。
眼神却是让人耐人寻味。
牵涉到泰雍帝之事,大伙心都沉重,没人能够畅所欲言。
有些事,自己心如明镜。
他们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长街。
十里红毯,一直铺就至宫门,延伸至宫门之内。
此时,高高的骊马之上,正坐的是身姿挺拔的东舜国黎西奎。
见他今日,一身藏青色的上弈国的直缀袍服,腰间束着朱红白玉腰带。
那头饰,属于他们夷族标志的长辫子盘在身前,与之这一身上弈的服饰,三者融合出现在他这异族人身上,让他看起来有那么点违和,却丝毫不影响他出众的俊颜。
而南虿国的华南朔,今日身穿一身靛蓝色的长袍。
其领口镶绣着银丝边的流云纹的滚边,手袖是紧扎,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的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头戴着顶嵌玉银冠。
桃花眼,桃花面,桃花人,一身利索。
美则美矣,可并非人人都能消受。
瞧那长街探头,瞧着各人惊艳的眼神,若非是他身边的仆从身穿异服,当真叫人瞧不出他非我族类!
悫太后到底要顽的是哪一出?
留在皇城内的克倨,压下头上的斗笠,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远远凝着进城了两道身影,眼底翻滚着汹汹的火焰。
回到客栈中,他寻了一处清净的角落,等来了带消失之人。
“将宫中所得来的消息,都给皇上送去。”
克据将信笺折好,递给了送消息的下属。
临了,他又止住那人退去的动作,叮嘱道,
“告知皇上,南虿与东舜竟是得了悫太后的默许,他们以上弈国的百姓所装扮进宫,此举大为反常,请皇上务必速做决定,我等听命行事!”
“是!”
那人退下后,克倨来到一处宫墙隐蔽的地方,利落地翻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