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采自是知得她心中所想,掩嘴儿笑着打趣她,
“娘娘瞧,您看着哪像是在锦衣玉食的宫里头出来的丫头,根本就是旮旯山里的野丫头,饕口馋舌得很!”
闻言,絮朵闹了红脸儿,结巴地解释道,“什、什么嘛!娘娘疼惜奴婢,再说,奴、奴婢可没独食!
奴婢只是买回来研究做给娘娘吃,对!就是给娘娘试吃的!”
像是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由头,絮朵挺起胸膛,雄赳赳的,像是去战斗的公鸡似的。
然,对上傅令曦似笑非笑的狐狸眸子,她似的理亏,泄了气耷拉着脑儿,露出一双无辜的麋鹿的眼神。
瞧她苦着脸的模样,连平日威严肃然的容嬗,嘴角都无声裂到了耳根了,惹来一厢的笑声。
染了风,染了霜,染了素裹大地,连连日长途跋涉的疲惫,都被这富有感染力的笑声给冲散了。
傅令曦嘴角噙着弯弯的弧度,凝着在自己眼底下越发大胆的丫头。
连素来沉静稳重的萦采,也被絮朵这活宝给带歪了。
甚好啊。
傅令曦支起手肘,微微托着下颌。
这回回宫产子,怕是短日子都不会再出宫了,她疼惜身边这几个忠心的女婢,对她们是纵容了些。
早些年她真心留意了几家忠厚殷实的人家,可几个丫头都似串通好,一致抵触她给几人配婚。
眼见她们几个都过了合适的配婚年纪,她又做不得逼婚这事。
原因当是她深知,双方都有那个意思,且有感情基础,这婚姻才能美满幸福。
“娘娘!她们欺负人呢!”
絮朵只恨这儿并非是陆地,她想要跺脚都不得,忙跪下给主儿捏腿,企图避开众人找她寻乐、‘攻击’她。
正当傅令曦心思转了转。
忽儿抬眸,便见风吹布帘荡着外面的好风光。
然,有一道身影,若有似无的一前一后地,与行走中的马车并肩而走。
絮朵也‘不经意’地往窗外飘了一眼,忙垂头,手上捏的力道不禁大了点了。
咦?
克伐?
傅令曦眯了眯眼眸。
正打量着絮朵那丫头,便见她不知何时竟眉目染情,俏皮的眼角时不时飘出了窗外,尔后,又装无意羞涩地敛眸,继续‘很认真’地给自己捏脚。
哟~
这丫头啊。
“娘娘,您好些了么?”
因怀孕周期长了,傅令曦一双腿儿有些发肿,絮朵正给她揉小腿。
无意间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如坠了星辰的狐狸眸子,正笑眯眯地凝着自己,她被吓得怔了怔,结结巴巴地道,
“娘……娘……”
“絮朵啊。”
傅令曦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如绸细滑的乌发,一副慈母望待嫁女那般和蔼可亲,“十月芥菜芽。”
闻得莫名其妙的一句,絮朵张了张嘴巴,杏眸瞪得老大的。
谢长泰懵懂地神来一句,“母妃想吃芥菜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