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眠倚栏忧,
慢吞云雾缓吐愁。
晚霜携走半缕烟,
清风也染人间忧。”
元氏大院,后院客厅里,李淑云手里拿着两张纸,上面是清秀的毛笔字。
她把沙发当成了床,就那么慵懒的靠在张荷的身上,一边吃着张荷递到她嘴里的葡萄,一边在那里读着:
“斜倚栏、吞云雾,半入清风半入喉,莫问清风何处走,清风也识人间愁。
元郎君,您可真行啊,大半夜的在外面抽烟就不说了,竟然还能出口成章,给自己抽烟作诗!”
“这可不是我写的,我这人虽然读过书,可真不会诗词,这是别人写的,我拿过来读一下而已!”
元晟立马就给否认了,他虽然喜欢读书练字,也喜欢古诗词,可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
“让我上阵杀敌还可以,但是让我吟诗作词还是算了吧,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倒是中原的矬宋,那边的人,诗词多用拍栏杆,强说愁。
没办法,那些草包,手无缚鸡之力,上不得战场,只会在青楼酒肆显摆一下,在胭脂花粉之中拍拍栏杆!”
李淑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张荷:
“夫人,您看……元郎君昨天大半夜的在外面抽烟,我这也是正好看到……”
“行了,你个不让人省心的,我还没问你呢,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干嘛呢?”
张荷对李淑云,现在跟对待仆固贤一样,同样是当成晚辈来看:
“老大不小的了,多花点心思在贤儿身上,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仆固贤那个死人,您刚才也看到了,吃完早饭就跑了,我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这事儿您得给我做主,他见了我就跑,您给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到她们在那里讨论,元晟轻手轻脚的起身,打算先出去溜达溜达,可张荷一直都在盯着他呢:
“郎君,客栈那里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您还是在家里休息休息吧!”
元晟无奈的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张荷:
“不是……我不去那边,就在胡杨林里溜达溜达,顺便去北边的田地里看看!”
“让康义多带点人,现在胡杨林里也是人多眼杂,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大意不得!”
张荷把李淑云扒拉到一边,站起身来给元晟拿过横刀:
“再小心都不为过,您可是关系着咱们河湾地的安慰,也是咱们安西元氏的天!”
元晟拉起张荷的手,直接带着她一起出去:
“哪有那么夸张啊!行了,正好你也没什么事儿,咱们一起去外面溜达溜达!”
李淑云看到他们要走,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元晟瞥了一眼李淑云,这丫头现在精神头十足,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丫头,我们是去踏青,是去谈情说爱,你跟着去太碍事儿了,你还是自己在家里玩吧!”
“啊?”
李淑云瞬间呆立原地,大眼睛咔嚓咔嚓的看着元晟跟张荷,张荷捶了元晟一下,过去拉着李淑云:
“行了,跟你闹着玩呢,赶紧去换衣服换鞋,咱们一起去外面溜达溜达!”
“好嘞!”
李淑云这变脸的技巧,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每次装可怜,那都是影帝级别的,也就是张荷一直宠着她,把她当孩子宠。
放到其他的大势力那里,李淑云这年龄,早就为人妻为人母了,而且还得天天勾心斗角。
那些权利博弈,向来都是非常残酷的,在权利面前,可从来都不会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从来都不会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
李淑云如今在河湾地,在元氏大院这里,那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在这里,每天根本就不用去提心吊胆,更不用去勾心斗角。
不管是元晟还是张荷,都是在拿她当做自己的子侄,在河湾地这里,比她在于阗王城更舒心。
以前刚来的时候,李淑云还想着如何劝说元晟,让元晟出兵,去帮助于阗王国复国呢。
那时候的李淑云,其实是挺不招元晟待见的,不过元晟一直都在把她当做孩子看待,慢慢的,李淑云已经放弃了为于阗王国复国。
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切实际,喀喇汗国的强大,西域地区,根本就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其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