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真是实诚人啊……”

当然，腻歪的吐槽背后，也掩盖着不少因无法解答的疑惑而生的震惊。

劫雷拐弯？

劫雷不劈人，改调戏人了？

但相对来，重要的是——

“看上去，他能安稳渡过这奇葩的窥源劫……”

若劫雷继续走不正经的路，邪天渡劫，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但经过九道劫雷的触碰，他有着拨开云雾见红日的明悟。

这是他极其不想要的明悟。

但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似有回忆之心的鸿蒙霸王……

“总归，是要面对的么……”邪天轻喃。

“是的。”

鸿蒙霸王没有开口。

开口的是邪月。

“你和邪刃早就预见到这一幕了么？”

“出了问题，本不该此时的。”

“什么问题？”

“龙族有个拍马屁的家伙，将时间提前了不少。”

上古洪荒碎片，本就酷似真正的上古洪荒。

而龙腾之地，就是真正的上古洪荒。

想到龙腾之地自己经历的本源之诡，再左右看看差不多反应的本源劫雷，邪天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是我曾生长的天地啊……”

“这就是我本该成长的天地啊……”

“阔别日久，甚是想念么……”

……

九道劫雷的时间中，邪天想了很多。

想着想着，他就下意识出了自己一直最在乎的、甚至成了他第三个执念的事——

“可为何，我会出现在今世呢……”

仰头观劫，两百年经历的某些事，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浮光的老大二字……

黄二的少主二字……

龙族变态的客气……

甚至以此前推，他能想到的楚天阔对自己态度的陡然变化……

还有他不知道的，后习为何舍去来二部神界的机会救他……

杀之汪洋中，因陀罗嘲讽、愕然、不可置信、惊恐到憋屈客气送客的衍变……

……

本以为自己是自己。

但两百年中的许多经历，都在以各种震惊、畏惧、巴结的方式悄悄提醒自己，自己，不是自己……

“总归要面对的。”

第二轮九道劫雷之后，如遮天云彩般的过往，被他收入识海。

血眸清明的他，一把将鸿蒙霸王拎了出来，而他自己，却遁入了身体的最深处。

这是邪刃最喜欢待的地方。

如今没了邪刃，似乎依旧能为他提供浓浓的安全感。

但安全，却也只是感觉。

这感觉，不足以让他继续挺直从未弯曲过的脊梁。

黑暗中……

静谧中……

他蜷缩着。

战栗着。

血眸无神，茫然盯着黑暗中某个毫无意义的。

继而，等待着。

等待着他即将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