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碑上的书法的确传神,苏若对这方面没有太大追求,却也情不自禁随同宋奕如细看起来。
一会儿觉得袖子被扯动,回头一看,却是张大奶奶给她使眼色,让她出院子去说话。
苏若看看认真观摩字迹,又请丫鬟取纸和墨来拓字的宋奕如,走出了院子。
院外的紫藤架下,是极好的景致,张大奶奶已经微笑在架下石桌旁落坐,又招手让她过去。
苏若在她侧首坐下来:“这园子建得真好,一步一景,处处使人留连。更别说还有院中柳碑这样有底蕴的古物。”
张大奶奶扬唇:“既然觉得好,以后也可以长住。”
苏若顿住。
大奶奶又笑道:“我那两个哥儿,你也是认识的,小时候总是睿哥哥颖哥哥的叫,这两年来家里的次数可少了,是不是与我们生份了?”
苏若承认这是事实,却也有些冤柱。谢氏在时,她确实是张家常客,谢氏不但与张大奶奶好,与各房奶奶都好,更是深得张昀的夫人喜爱,可以说,张昀有多偏爱苏绶这个学生,张家对谢氏就有多温厚。
可是谢氏过世后,一阵时间里苏夫人席位空缺,后来虽有徐氏,张家女卷待徐氏,却远不如对谢氏那样亲密。苏若一直觉得这大概是她们在谢氏这里付出的情份多,忽然来了个继任的徐氏,她们心里转不过这个弯来。
总之,张大奶奶说她与他们生份,这锅她可是背不起的。
她笑道:“奶奶可折煞人也,您也知道,这三年家里变故不断,实在是无法分心应酬。奶奶可见谅。”
这话实则表明如今情份浅了,张家怎么说也是有原因在的,既是从前那么好,怎么就突然也看不到她了似的呢?这行径,倒有几分像谢家她那几个舅舅的作派了。
张大奶奶却似乎不以她话里的抱怨为意,反而道:“还说不是呢,从前都唤我伯母的,如今竟叫奶奶,这得多疏远才这么称呼呢?”
苏若笑笑:“伯母批评的是。”
大奶奶闻言眸光闪动:“这丫头,还真是个机灵鬼儿,这转口转得跟抹了油似的!什么时候,要还能再改得亲近些就好了!”
还亲近?还亲近那不是得成一家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