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人正谈笑风生。
苏祈提袍坐下,先饮了面前的冷茶压惊,不动声色稳住之后才插入众人话题。
随后未久,常贺与苏祯也带着茶具回来了,果然是套质地极佳的钧瓷,众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围绕着茶具与茶又展开了新的诗文话题。
苏祈余光观测常贺,见他笑如春风,全无异样,仿佛先前与苏祯在屋里的说话乃是苏祈的幻觉。而苏祯这蠢货却明显情绪高涨,话语声都比先前响亮了,不用说,这是先前得了常贺的允诺,自觉翅膀硬了,可以脱离苏家了。
方才光顾着在心里骂苏祯,都没顾上常贺,回想起来这常贺也真不是个东西,那话里话外的不都是在挑拨苏祯跟苏家离心离德么?还处处挑苏家的不是,给苏祯那蠢货上眼药,跟个长舌妇似的,难怪苏婼说他们常家不是外面人看的那么回事儿。
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压火,他又想到先前多亏了那个容嫂冒出来,不然的话今儿他怎么收场?
不过话说回来,常贺怎么会那么抬举那个容嫂呢?居然看到是她以后,立刻就深信不疑,属实让人疑惑。
常家的酒局在继续,苏家这边,苏婼吃着吃着午饭,就把扶桑木槿都叫了进来。
“二婶最近好像与祯哥儿处得不错,有听到些什么吗?”
丫鬟们面面相觑,随后木槿立刻道:“家里规矩严,各房的事都不许轻易外传,倒是没听说什么大不了的,奴婢立刻就去府里头转转,听到了再来回禀姑娘。”
苏婼摆手,指着一旁插花的阿吉道:“阿吉你去。她们去太扎眼。”
“噢。”
阿吉快速把剩下两枝花插好,然后乖巧地出去了。
木槿看着她背影,笑道:“这丫头虽然模样长得平平,但却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扶桑上前来给苏婼添汤,一面睨她道:“人家模样怎么了?眉毛是眉毛眼是眼,我瞧着就生得极好。太太都说看见她也心情舒畅呢。”
木槿笑嘻嘻做鬼脸:“我可不是替我说,我是帮着我们二爷说话呢!”
扶桑扭头看她,她却是捂嘴偷笑着跑出去了。
“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在胡说什么。”扶桑笑道。
苏婼接了汤道:“她说什么你还听不出来?”
扶桑便也抿上嘴了。而后看了眼门口,说道:“姑娘想打听二房的事,可是觉得今日二太太给大爷送荷包不大对劲?”
苏婼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扶桑凝默半刻,说道:“有些话奴婢也不知该说不该说,只是姑娘既打发了阿吉专门去打听,便觉又还是该跟姑娘通个气儿。”
苏婼放碗:“你痛快点吧,磨磨叽叽烦死个人。”
扶桑便就压低声道:“前一阵子,奴婢听二房的人说,祯大爷不光白天常去二太太屋里,有几回半夜里也上二太太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