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
镇国公不耐烦地挥着手,睨眼瞧着他欢天喜地地远去,然后也快步朝着大理寺方向而去。
……
主审常蔚的重任落到了苏绶身上,这几日苏绶公事房里人来人往,门槛都几乎被踏破,但苏绶依然稳如泰山,压根没发话什么时候提审。
晌午总算接到容嫂来信约见,他撂了碗筷便到了地方,容嫂讲述了上晌到常家的经过,听的过程里苏绶一番心情真是忽上忽下如同云巅翻滚。那小阎王竟然一有点什么事就把苏婼叫上,他们俩满打满算相识下来也不过四五个月,有那么好的交情吗?而那丫头还真的就乖乖去了!
他把心绪强压下来:“你说常蔚手上持有什么?”
“虎符。”容嫂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宁氏亲眼见过,常蔚当时也没有断然否认。”
苏绶对着空气默凝半晌:“宁氏没说谎?”
“我倒觉得,她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当时韩世子和苏姑娘也在场,世子当即就进宫面圣去了。”
苏绶又默凝了半晌。
除了宁氏这番话,容嫂没有带回来任何实物,回到衙门里,苏绶就坐在公事房继续凝默。
镇国公披着夕阳进来时,他只是撩了撩眼皮——曾经处处谨小慎微、无论在哪遇见镇国公都要礼数周全的苏绶,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已经彻底不想装了。明显他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但镇国公心情不错,想到自家那么有出息的儿子不声不响地拐着面前这酸秀才的闺女,他开始没话找话:“想什么呢?打算什么时候开审?”
苏绶纹丝不动,目光斜着在他身上游睃:“国公爷这大半天工夫上哪儿去了?”
“皇上召我进宫了呀。”
“进宫?”
苏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下来。
“因为常蔚之妻宁氏吐露常蔚曾持有虎符之事?”
镇国公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事?”
苏绶不答反问:“皇上说什么了?”
难得他会有求于人,镇国公瞬间把腰杆拉直:“这我不能告诉你。”
苏绶睃他一眼,然后伸手翻开旁边杯子,彻了杯茶给他:“虎符不是都在皇上手里么?常蔚怎么可能会有虎符?总不可能是驻地将领的吧?”
“驻地军营将领凡持虎符者每三月须当拓印虎符铭文上报一次,自然不可能。”
“那是宫中的虎符丢失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常蔚手里的虎符又是哪来的?”
镇国公渐渐气沉,片刻后摇头:“不知道。”
苏绶一时也没再问了。
反而是镇国公问起来:“什么时候可审常蔚?”
苏绶看了眼外头天色,漫声道:“就今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