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外面一阵混乱,紧接着一名随易贵来的军官跑进来……
“指挥,那些给咱们饲马的兵骑着咱们的马带着兵器跑了!”
他焦急地喊道。
易贵霍然起身,怒视徐彪。
“呃,指挥,或许他们只是觉得外面草长的肥美,骑出去放牧一下,卑职这就让人去叫他们回来。”
徐彪陪着笑脸说道。
易贵继续瞪着他。
徐彪继续陪着笑脸。
他又不傻,易贵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刘文真要被盗匪杀了,杨大使报复下来,他才是倒霉的,仅仅因为试图抓李信,就已经让湖广三司目前最高官员一起被罢官,那李信可没有破点皮。若刘文死了,可想而知不死几个是压不住杨大使怒火的,更何况还有十名锦衣卫,刘文的确是文官,没有调兵权,可锦衣卫是军职,人家在外面办差有权找驻军协助的。
人家已经来说了。
他也答应了。
这坐视盗匪杀知州,杀锦衣卫,他这个小小的百户,基本上也就只有诏狱这一个去处了。
到时候难道易贵这些人,会挺身而出,为保他这个小小百户,去对抗杨大使?再说易贵到时候也未必能脱身,杨大使是什么人,连太祖高皇帝活着时候都不敢惹,敢在承天门对着太祖高皇帝开枪的,这种人你惹他不是自己找死吗?
易指挥的确说的有道理,大家跟着太祖高皇帝打天下,的确都是为了子孙后代荣华富贵,可徐彪就是个百户而已,再荣华富贵还能怎样,无非就是个衣食无忧,可这并不难实现啊?
能拍杨大使马屁一样可以。
他一个小小百户,又不像易指挥那样,明里暗里良田无数。
没必要为此把命搭上。
“指挥,您要是不放心,卑职这就亲自去叫他们回来。”
徐彪说道。
易贵带着恨意拔刀,但拔了一半终究还是推了回去。
“走!”
他喝道。
紧接着他转身离开。
而此时,乱石岗。
这里依然在激战当中。
那些青壮虽然没多少真正武器,但人数有绝对优势,尤其是中间还有二十二支短铳作为远程武器,脚下石头更是无数,虽然他们伤亡其实也不小,但只要不溃散,那些马匪终究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就是骑兵对步兵的无奈,只要后者不溃散,骑兵真没什么好办法打开。
如果步兵里面有足够远程武器,骑兵反而成了靶子。
他们不断在这个乱石岗外围骑马奔跑,用箭射着,试图让那些青壮溃散,但后者用张开的一件件棉衣,形成虽然效果有限,但却终究是有效防御的屏障,就是聚拢在一起,维持着环形防线。然后靠着里面不停向外扔石头再加上短铳的射击,对马匪进行打击,反而是马匪不断在驰射中坠落马下。
“援军来了!”
刘文用望远镜,看着军屯方向出现的尘埃。
紧接着他掏出一枚手榴弹。
这可是杨大使赐给他们保命的东西。
一个毕业生十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用,毕竟用完不补,他看着前面已经正在马上举着弓箭瞄准的马匪头子,立刻拉开保险,默数几声对着他就扔过去。后者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举着弓箭看着手榴弹落下,紧接着停下抬头看了看刘文,然后用弓箭向他瞄准。
刘文淡定地看着他。
下一刻手榴弹轰然炸开。
爆炸的威力瞬间让马匪头子向右侧倒下。
重伤的他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爬起。
然后一个看到机会的青壮,立刻举着大石头跑了过去,对着他的脑袋砸下,倒霉的哈丁也算骁勇,此时却只能瘫在地上,任由他一下下把自己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就在同时刘文的第二枚手榴弹抛出。
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本来就因为打不开防御,反而伤亡不小,已经快要失去斗志的马匪,立刻调头开始了溃败。
“杀,斩首以军功论!”
刘文亢奋地吼叫着。
紧接着他拔刀冲向前。
那些青壮们瞬间精神大振,同样亢奋地冲向受伤倒地的马匪,很快就开始抡起锄头刨人头了。
这东西刨人头还是很好用的,比刀还利索,毕竟那力量堪比战斧,那些受伤的马匪,绝望的看着这些老农将锄头,镢头,铁锹高高举起,然后对着自己的脑袋落下,还有人举着刨下的人头在欢呼。
果然是民风淳朴。
就在同时,远处援军的身影也出现。
五十多名骑兵直冲溃逃马匪。
这些可是正规军,而且早就做好了准备,身上有铠甲保护的他们,端着长矛横击向前,溃逃中的马匪立刻被一支支长矛刺穿。完成一波冲击的骑兵紧接着折返,对着残余已经不多的马匪开始第二轮冲击,走投无路的后者绝望迎战。双方立刻就搅在了一起,这些马匪很多都是逃跑的色目军户,战斗力其实是不弱的,不过打到现在人数已经就剩下二十几个,很快就在骑兵围殴中越来越少。
而那些青壮则狂欢一样,在搜寻着伤亡的马匪刨人头。
还有在抢马。
包括死马。
死马也是肉啊!
这年头能有肉吃可不容易。
他们其实也死伤近百,不过多数是箭伤,这时候地方上医疗体系已经很完善,县都有类似公立医院的惠民药局,而且都是用杨丰改编赤脚医生手册的皇明医典培训,对消毒等知识已经很熟悉。
毕竟老朱第一个全力推行的就是这东西。
所以只要不是伤及内脏的,基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刘文没兴趣管他们,他带着锦衣卫直奔李义。
后者已经傻了。
不过他反应还是很快的,赶紧一边咒骂着一边钻进树林。
刘文立刻追了进去。
因为是山地,而且都是树木,其实李义也跑不快,反而不如刘文下马之后追击,后者可是在五台山的学校跑了多年操的,从小学开始,每天早晨都不断。到了大学后,甚至还得每天早晨跑十里,李秀才这种哪能跟他比,很快就受不了只好下马,但这样就更眼看着刘文步步逼近了。而那十名锦衣卫也迅速包抄,眼看着不可能逃出的李义,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
“刘知州,学生是受人指使,学生愿为知州指证。”
他很急切地喊道。
“呃?”
刚举起短枪的刘文无语地看着他。
“知州,此事不只是南阳士绅,南阳卫也有人参与。”
李义赶紧堆着满脸谄媚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