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善,有两笔账我得和你说说。”
楚子善瘫坐在贵妃榻上,有气无力的哼唧:“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明儿再说,这一天可累死我了。”
“不是人命关天,却也差不多了。”楚知南敲了敲账薄。
楚子善翻着白眼:“行,你说,你听着。”
“再有几天就要给府里下人发月钱了,还有给族里的钱,我手里的钱可以先把给族里的钱顶上,但下人的月钱不够。”
楚子善跳起:“啥?这么大个候府,还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楚知南,你是把我当傻子哄,以为我看不懂账薄,我今天把府中所有收支账目都看过了,账上余钱怎么也得有几千两……”
楚知南摇头:“本来是有的,可前几天大伯母把钱都给了三婶,现在真的没现钱了。”
“母亲为什么给三婶钱,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有,我们为什么给族里钱?”楚子善一连串的问。
“三婶现在管着京华街上四五个铺面,可是生意不太好,一直向大伯母要钱上货,至于族里的钱,那是祖父把老弱残兵安置在了老宅,养这些人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老弱残兵!”
楚子善猛的拍头,上一世,祖父被奸人陷害,其中一条就是屯兵造反,所谓的屯兵就是养在老宅的那些老弱残兵。
那哪里是兵啊,全是从战场上受了伤返乡的,他们本应该得到朝廷抚恤金,却被贪官污吏扣着不发,受伤的他们没得生计,有很多被饿死冻死。
有一些找到祖父,祖父不忍看曾浴血沙场的将士,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便将那些人聚集起来送去了老宅,让族中人照看着。
这一世,她要好好思量如何安置这些‘老弱残兵’。
她看向楚知南:“三婶的铺子不挣钱就关掉,干脆还往里搭钱。”
“其实……”楚知南咬了咬红唇,道:“不是铺子不攒钱,是三婶……”
“我去把钱要回来。”楚子善说着便冲起来。
“都已经好几天了,一定早就用去上货了,要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没钱给下人发月钱,闹将起来,可是被人笑掉大牙了。”
“有两个法子,一库中有顾公子送来的谢恩礼……”
“这钱绝不能动。”楚子善坚定的说。
顾以墨接近她,用意未明,若真是乱臣贼子的钱,拿人的手短,楚家可就被动了。
顾以墨身份未明之前,绝不能动他的钱。
爱财如命的母亲竟然没动这钱,这到让她颇为意外。
“还有什么法子?”
楚知南叹息一声:“二是,你去户部把欠候府所有俸禄要回来。”
“什么?欠候府的俸禄,我没听错吧?大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俸禄都欠了?”
楚知南一脸无奈看着她:“楚子善啊楚子善,我现在看你的感觉,又像小时一样,恨得牙根痒痒了。
大夏国库不可能没钱,是户部针对我冠军候府,从我小时,我便听母亲说过,每月派人去户部领俸禄,都会被告之暂时没钱,基本就是托几个月发一个月的。
我看过账,户部已托欠我们十个月的俸禄了,你若能要回来,那就大大解决候府当前拮据状况了。”
楚子善腾的站起,在屋里走来走去。
“母亲这些年都在干什么,真如祖母说的,把楚家管得乌烟瘴气,这都揭不开锅了,让我给她收拾这堆烂摊子。”
“你还有脸说大伯母。”楚知南愤愤的冷哼一声:“你不想想自己,小时都给楚家惹下多少祸事。不说别的,就现在的户部侍郎,他的小儿子十年前被你砍折一条腿去。
俸禄的事,就是户部侍郎因当年之事,刁难针对我楚家的。”
“十年前?”
楚子善回想起十岁的时候,祖父给她打造了第一把凤翅鎏金镗,她开心之极,便拿着鎏金镗出去耍。
一出门就遇到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公子,非要抢她的鎏金镗,有个小公子一拳怼在她的胸上,祖母和她说过,那是女孩隐密部位,绝不能被男子碰,否则就是毁她名节的登徒子,她一气之下轮起鎏金镗就砍了那小公子。
正好父亲回来看到,连忙把她拉开,不然,那小公子定被她砍死了。
之后,她被祖父罚去跪祠堂,关了半月才出来,就随祖父去边城了,对被砍那孩子的后续一无所知。
当年她闯的祸事太多了,她都不太记得了,如今看来,她儿时的无法无天,都报应在了冠军候府,她却全然不知。
自己种下的业果,自己去解。
“明天,我去户部要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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