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狠咬着薄唇,如被刀剜的心痛感逐渐消失。
手指触碰她,感觉到她灼热的温度又让他眉头深锁。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喂给她一颗药丸。
然后脱去自己的外袍,包裹在她的身上,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起身大步走出牢房。
出来他直接抢了大理寺的马车,在众官吏的愕然下,带着楚子善离开。
很快回到冠军候府,他抱着她急急奔向后院。
楚子善的回归惊动了所有楚家人,皆跑来寻问楚子善的情况。
被气出心疾的楚夫人刚有些好转,听女儿回来了,打着赤脚向外跑。
赵嬷嬷便叫下人用椅轿抬着她来到了楚子善的院子。
一进屋便看到初春几个丫头屋里屋外的跑来忙去。
「衣服和皮肉都粘在一起了,得润湿了。酒,拿酒来。」顾以墨跪坐于床边,查看着楚子善的伤势。
盛夏连忙拿了两壶酒给他,初春拎了医箱过来,将伤药都摆在床边上。
顾以墨接过酒壶,将酒小心翼翼的洒在楚子善的身上,然后,他极小心将衣服和皮肉分离开。
「盛夏,你来上药。」顾以墨道。
「是。」盛夏拿了药,一点点的洒在楚子善的伤口上。
顾以墨看着她满身被扎的血窟窿,心疼化成愤怒,他赤红的双眸沁染着骇人杀意。
盛夏轻声道:「还好伤都在背上,姑娘背上旧伤痕比较多,痛感不是那么强烈,所以姑娘滚钉板时着力在背部,因为伤痕较硬,伤口不算很深。」
在后面看着的楚夫人,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赵嬷嬷很艰难的扶着她。
季冬和桂秋连忙上前搀扶:「夫人,您心疾还没好呢,还是不要看了,姑娘回来就没事了,很快就能把身子养好的。」
出了寝卧,楚夫人捶着自己的胸口,懊悔不已的道:「怪我,都怪我啊,不应该让子楚替我的,我都一把年纪了,死便死了,却让子善遭这么大的罪。」
「大嫂,你快别哭了,你这心疾不能这么哭的,你得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子善醒来才能安心。」梅氏哭得满脸是泪,却柔声安慰着楚夫人。
楚知南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不时向内寝张望着。
她眼泪汪汪的,道:「滚钉板啊,这得多疼啊那丧尽天良的院官,竟骗子善,他就不得好死。」
「知南,你大伯母心里不舒服,你就少说几句吧。」梅氏抹着泪,连连摇头:「子善啊,天可怜见儿的。」
总算把楚子善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顾以墨从寝卧走出来,看着众人:「子善没事了,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楚夫人走向他,握住他的手:「以墨,谢谢你,谢谢你把子善带回来。」
「岳母,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要自责,子善做为女儿护着您是应该的,就像我护着她一样,您要好好养病,过两天您就能看到活蹦乱跳的子善了。」
「好好……」楚夫人抹着泪,笑看顾以墨,紧握了下他的手,有这个女婿在,她是彻底放心了,转身由季冬和桂秋扶着走出屋子。
众人都离开了,顾以墨看着初春几人:「你们也去休息了,我来照顾子善就好。」
「公子从千里之外奔袭回来,定是极累的,还是您去休息吧。」盛夏道。
「不用,你们快去吧。」顾以墨挥了挥手,他转身走进内寝。
他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楚子善,矅眸中尽是心疼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