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趴在桌上咕哝:“其实也不是,因为压根就是一团烂账。”
赵长河起身过去关好门,慢慢踱回来,提起酒壶给三娘倒了一杯:“怎么了,仇家?”
终究是父母之事,不愿意细谈是可以理解的。
赵长河道:“因为真正核心的仇家不是他,你恨不了海平澜。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又疏懒,更不会去记恨一个小角色了。”
龟龟想到这个就觉得很乐,鄙视道:“我以为伱们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去剿匪,搞了半天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既然是多国分别找,那找到了怎么互相通传?”
听到这个名字,三娘忽地就有点走神。
赖琦赔笑告退:“二位慢用。”
赵长河便接过话头:“没事了,你出去吧。”
三娘哑然失笑:“可能吧,虽说他的义子上百个,不过其中佼佼者倒还真有可能,前提是没有我和娘……当娘还在的时候,并不会有谁真觉得自己有希望,不至于因为这个乱动,他们也没有那种实力。当娘不在了,他们追捕我的时候,倒真有可能因为这个了。”
….
三娘抬起头来:“嗯?”
“你娘反对?”
“对吧,就连试图找其他原因也是先肯定是他杀的。”
赵长河呆了一阵,忽地皱起了眉头。
“是,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夫妻因王位争斗,忠于我娘的海盗们岂能乐意?我也不乐意。事实上那时候最激动的人就是我,我找上门去要说法,身后跟着海千帆等一大群干将。”
三娘叹着气道:“你说,我像不像趁着他也重伤的时机,逼宫夺位?”
赖琦尴尬道:“应该、应该也快有旨意了。”
这一团烂账搅成麻了,龟龟哪有心情一直去想。更因为给自己心中存了个“不是他”的念想,更加不想去主动探案解开真相,万一确认了是,又当怎么办?
还不如摆烂,逃避远远的。对她来说,四象教的事远比海上烂事重要,要不是因为这次因事出海,可能她都不愿再看一眼。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三娘当时想不了这么多,跑路信神去了,想让神灵降世,让人们知道什么帝王霸业都是尘土。
不仅无法全知,甚至连剿灭海盗都没做到,让人跑路了。吹是可以吹成辉煌胜利,但本质就是让人跑了,和“神”给人的期待有点落差。
三娘倒也知道这些小国大抵如此,很多“国家”人口都比不上一个县多,不,有些也就个镇子,想要组织多强大的海军也是强人所难。便也没嘲讽,只是道:“就靠你们这几艘船,怎么找人,就算找到了岂不是去送?”
但现在三娘却说得很自然。她接过赵长河的酒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海长空是海平澜的亲卫,和海千帆一样,他们都是赐姓,其实也是义子……当年海长空还是不满二十的少年,随着海平澜出海逃亡,一路上也立下过赫赫功勋,我小时候和他也很亲近的。”
“义子,概念上是不是也有继位资格?如果你不在的话。”
赵长河敏锐地发现了华点。
赵长河问:“究竟什么状况?”
三娘咕哝:“我之前和你说过,娘的死因成谜……之前有人倡议在蓬莱立国,海平澜是支持的,他忘不了自己在江南割据的时光,一心复国。蓬莱气候很好,人口也多,岂不就是小江南?”
赵长河挠头:“像,太像了。”
“以前迟迟也怕见夏龙渊,事实证明见了也没啥,自己给心中施加的压力根本不存在。”
赵长河道:“你也该去问……如果不是他,那确定了仇敌,父女俩一起报仇去。你现在堂堂秘藏三重,实力说不定胜过父亲,他如果有什么避忌做不到的,你俩合力,说不定就能做到……”
三娘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是他呢?”
赵长河道:“这么多年当成仇敌过来了,是他就是他,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是,非要骗自己可能不是,那才可笑。堂堂玄武尊者,莫非连直面仇敌的勇气都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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