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是要躲躲藏藏混吃等死,碌碌无为过完此生了。
而此刻......许是此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然,他又有所顾虑,她虽是身份尊贵的女君,可终归是一个女子。
他自小目睹父亲后院的妻妾们,整日就为着一点微末之事争得不可开交,丢弃人格尊严,卑微地只为乞求男人一丝怜爱。
与女子共事他多少感到有些不自在,又基于不了解对方,缺乏信任。
须知女子多感性,易受情绪牵绊。
换而言之,无法掌控自我情绪,便难成大事。
怀左望着裴姝,一时不答。
男权社会,世人一贯将女性视作男人的附属品与陪衬品,大环境如此,心有疑虑很正常,裴姝并不催着他立时答复,
“你不必急着回复,后日我再来寻你,届时再答也不晚。”
话落,她抽出锦帕细致地擦着手,倏而抬眸,唇边含笑,兴致盎然地看着沐司说,
“这采南院,入目皆是风景,琴音更是如梦似幻,可谓是一杯弹一曲,不觉夜阑沉。韵味深长,闻之谐夙心。”
“葡萄也甚是甘甜,当得起流连忘返。”
忽如其来的一笑,恍若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沐司失神一瞬,紧跟着眼皮狂跳,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女君,性情颇有几分放诞不羁,于欲色一道,不比男儿逊色!
刹那就把气氛撩拨的旖旎起来。
裴家女君是何意?传闻她正在寻觅夫郎,莫不是看上他了?
不,休想,他是不会屈从的!
沐司在那儿一阵头脑风暴。
其实吧,他和怀左都被裴姝玩的这招避实就虚给绕进去了。
其实他也是裴姝的目标之一。
准确来说,沐司才是裴姝首要的目标人物。
五年前,禹杭河道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落水坞坞主孟氏一族三百余口在一夜之间尽数葬身火海。
全族一夕覆灭,唯外出游学的孟家五郎,孟不凡侥幸逃过一劫。
也就是眼前的沐司。
诡异的是,这等重案惨案,朝廷对此却保持了高度的沉默,当地衙门也只是派人草草调查了事。
后续坞堡派众暗中遭到不明势力的清算。
有那耳聪目明的闻风而逃,接应上孟不凡后,行踪成谜。
流传他们逃去了域外,实则秘密潜入了帝京。
孟不凡入京后第一时间联络了户部侍郎怀危莆。
怀氏一族牵扯在内的饷银失窃案和孟氏灭门案看似两不相干,却属同一桩。
那离奇失踪的六百万官银,便是在禹杭附近的河道不翼而飞的。
有时候人一旦走起霉运来,坏事就凑堆的来,孟不凡这厢刚跟怀侍郎接上头,怀家就出事了。
仓惶紧促之下,孟不凡只得改头换面,栖身采南院以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