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睃他一眼,“你还要看看证据吗?”
何竟便提着装了两大撂卷宗文书的包袱到了他跟前。
梁冬林终于没撑住,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
海津自然不再去了,一夜奔波数百里,徐滢实在是扛不住,车马启动时她便窝在角落里打起盹来。剩下的事跟她没啥关系,本来倒是可以歇上半夜等到天明再动身的,不过比起要在外过宿,她又宁愿彻夜回去。
宋澈也没说她什么。
回到京城里天色已然大亮,他掀开帘子一看徐滢窝在车厢角落里睡的正熟,也没叫她,自己带着人马回兵部立案。
徐滢这一夜未归,三房自是人人都吊足了心。
虽说是衙役们有来传话,可到底徐滢身份不同,跟一群大老爷们呆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杨氏在床头坐了大半夜,到早上才撑不住眯了会儿。天没亮又爬起,却见徐镛也坐在院子里出神。
杨氏不由过去道:“你也是在盼滢姐儿?”
徐镛对着墙下一株悄悄开放的牵牛子盯了半晌,才摇摇头,垂头继续翻起书来。
杨氏自是不相信他会不担心妹妹,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让人给他上了热茶,也就回了房去。
徐滢回到府里的时候已是午前时分。
端亲王世子悄没声儿的调兵遣将拿住卫所贪官的事情早已传遍京师各个角落,徐家自然也知道了。
宋澈在大家心目中一直是坐享其成的王孙公子的存在,说的不好听就是绣花枕头,前次子传他要跟卫所下手,结果偃旗息鼓,这次没想到居然还真让他办成了!这第一只儆猴的鸡杀的就是地处京畿的廊坊,这样快速而利索的手段不能不让人对此感到惊奇。
但相较于外人,三房显然关注的是徐滢本身。
一进门,三房里的人便都围了上来。杨氏只管抓着她左看右看,等确定只多了对黑眼圈后才略略放了心。
徐滢走到徐镛面前:“回头我有惊喜要给哥哥。”
徐镛轻轻翻了个白眼:“你能须全须尾地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还图你什么惊喜?”
徐滢扬扬眉,也没再往下说。
宋澈一夜之间成了京师名人,他再带着梁冬林以及供词去到兵部这么一转,皇帝爪牙众多,哪里都是眼线,当然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正赶上在吃养生茶,听到万喜回话时一口茶便噗了老远!搓着手起身打了几个哈哈,他立刻又让人去请宋澈。
宋澈前脚才走出兵部大门太监后脚就赶来请人了,顶着一身困乏只得又进了乾清宫。
皇帝眉毛鼻子里全是笑,小桌子上也摆着他爱吃的茶果。
宋澈请了安,皇帝便招手让他坐下,一副看他哪里都觉得特别中意的样子又爱又关切地说道:“听说你把梁冬林的老窝给端了?怎么端的?罪证确凿不确凿?还没定罪就把人押了回来,要是证据不足,回头恐怕容易被人钻空子。”
宋澈把拿到的一些证据内容给说了,然后道:“找到的那些文书帐本都是他自己的亲笔,而且很多实物也从梁府寻找了出来,千户所里几个百户长作的旁证都很吻合,还有当地许多军户昨夜也在半路跪拦了我们,递交了状书。”
皇帝点点头,深深望着他道:“能有这些,便足可坐实他的罪行了。这事办的不错,朕定要好好赏你,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宋澈迟疑,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自己的功劳。”
皇帝觉得奇怪了:“那是谁的功劳?”
他红了脸,小声道:“徐镛的功劳最大。”说罢他便把来龙去脉全都交代了出来,“这次要不是他,事情必然不会办的这么顺利。”
若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在得到梁冬林证据之后直接扑上去拿人,可梁冬林既然能胆大到下圈套害他,就是他带着侍卫扑上去,必定也不会轻易得手。
皇帝张了半天嘴,末了讷然道:“这个徐镛,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宋澈脸涨得更红了:“他,就是徐少泽的侄儿。”
皇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