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镛见状微愣,连忙也跟了上去。
徐滢跟宋澈趁着月色立在安溪桥头的青石巷口,拢手望着对面一座精巧宅子:“这就是石青跟踪到的贵王府宁夫人派出的人的去处,宁家在京的一所别院。”
此处跟王府只隔着小半个北城,先前石青不到一盏茶时候就带回去了消息。
原先在衙门时小吏们没少唠王府的八卦,宁夫人是宫里德妃的庶妹,当初太后为了避免万夫人一手遮天,所以听从德妃的建议把宁氏纳给了端亲王用以制衡。但宁家远在山西,在京虽有产业但却没人留京居住,这宅子里居然有了人。
本来这没有什么,但随后出来的宋澈也不知情。如果是宁家人进京,王府必定要安排其进府面见,身为世子的宋澈不知道,那就只能说明宁家人此番上京是没有知会王府的。不知会王府却又夜里派人接触,难免让人意外。
所以徐滢就八卦了一把,引着他到了此处。
宋澈全程没好脸色:“她最近跟老头子粘得挺紧。”
徐滢看了他一眼。端亲王正值盛年,身边总共才两个妾,一个关起来了,剩下这个要不粘他,他不有毛病么?“我听说这位夫人相貌生得极为出色。”小吏们说太后之所以会挑宁氏来压万夫人,就是因为她有着一副强过万氏许多的容貌。
宋澈瞪了她一眼:“丑!”
说完掉头走人。
徐滢笑笑,说道:“还是进去看看吧。我听说王府的中馈原先是两位夫人共掌。后来却变得由万夫人独掌。我还听说这位万夫人原先跟王爷有少时的情谊,王爷对她十分看重,但宁夫人却能在王府与她平分秋色,真是不简单。
“一个手段并不简单的人,被万氏夺去这王府中馈这么多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徐滢望着他,再说道:“若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权力再拿回来。按大梁律例,亲王正妃殁后有子则不再立妃。这王府中馈大权落在谁手上,谁就算得上后宅里的一把手了。”
宋澈拉下脸:“那是她们俩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
“他们斗来斗去斗到最后,不就剩下跟你斗了么?”徐滢往前走了两步。“没有一个侧室会安于做妾,没有一个被压迫的人不渴望翻身,不管万氏和宁氏斗到最后留下谁,她们接下来的对手,都是身为嫡子的小王爷您。”
这事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她可都是替他着想。
宋澈道:“你的意思是我还会怕她们?杀一两个妾,皇上还要不了我的命。”
“那是。”徐滢道,“您就是杀十个妾,皇上也不会动你一根脚毛。关键是这两个妾她们都生了儿子,她们的儿子还是大梁的郡王。她们死了,他们的儿子不会替她们报仇?而世子如此残忍暴戾,王爷也会对您寒心的。这名声传出去,您的满腔抱负也就完了。”
宋澈眉头皱了皱。片刻后却是又不声不响走到了宁家宅子底下。
徐滢跟着走过去,他抿唇看了眼她,便就招呼商虎他们上前了。
并不是头回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而且此地又不如承德蒋府那般危机重重,一伙人立刻轻车熟路地进了宅子,很快就摸到了正院。
敞开的窗内很容易见到两名交谈的男子,左首着太监装,正是先前石青禀报过的宁夫人的内侍胡绵,而另一人蓄着两撇八字须,模样介于三四旬之间,表情多变,看着便是惯于阿谀之人。宋澈道:“这是宁氏的哥哥宁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