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当下回头,一看荣福堂方向果然有人来,遂拉着碧玺退往旁侧木后,只见果然是齐嬷嬷抱着匣子往厅方向而去。
待她跨出门槛,傅真便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厅这边,傅筠已经如坐针毡,当府丞捅出来郑安与这二人在公堂动手撞到了府尹,他脑袋就已经麻木了!
先前还讶异府丞为何会亲自率着他们来傅家讨公道,这一撞了府尹,理由不就来了么!
他心里头把郑安二人骂了一万遍,又无数次朝傅夫人投去目光,只可惜傅夫人全然不接,他气怒无门,只能派人一次次地往荣福堂催促。
到最后他都快在府丞不耐的目光下装不成死了,打算起身亲自去寻傅老夫人商讨解决之道时,门外家丁却说齐嬷嬷来了!
傅筠立刻起身,走到门外。
齐嬷嬷抱着匣子,跟他说明了来意,而后道:“老太太发话了,权且只能如此,请老爷让太太速速接手解决此事。”
傅筠胸中恼意翻腾,却也没法有别的话说,打开匣子看了看,遂转身朝堂中的傅夫人招了招手。
傅夫人走出来,傅筠便把匣子递给她:“你不是总说南郊这庄子跟你不相干吗?又说什么府里下人伱没有使唤权,也不归你管,如今田庄的地契和下人的卖身契全都交给你,你满意了吗?”
傅夫人看着这匣子却不接:“我手上事情多的很,无端端又给我这些做什么?我可管不过来,你还是给回老太太去吧。”
傅筠沉气:“给你脸你还不要?当初这庄子可是你出钱买的,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今儿这件事,就该你来处理!”
“给我看看!”
傅真这时从后头走出来,接了匣子立刻打开,只见里头地契与订成册的卖身契果然全都在内,她便合上匣子塞给了傅夫人:“既然父亲诚心诚意让母亲当个名副其实的主母,母亲何不就顺了父亲的意呢?
“傅家的麻烦也是咱们的麻烦,母亲您就劳驾劳驾,收拾掉这个烂摊子罢了。
“再说父亲说的多有道理,这庄子可是您出钱买的,谁让您出钱呢?当初您不买不就没这回事了嘛,这得怨您啊!”
傅筠难得见她给个台阶,脸色缓下来:“真姐儿说的很是,你见好就收吧!”
傅夫人望着他:“地契给了我有什么用?回头你们还是可以拿回去。”
“那你要如何?”
傅夫人道:“你若有诚心交给我打理,就得立张文书,言明这庄子是我出钱买下的,它与府里的下人此后都只由我一人管治,谁也不得插手,也不得收回。
“否则,我出了钱,解决了此事,回头又落下什么首尾,到时你们再来挑我的不是,我岂不成了个冤大头?”
傅筠恨得牙根发痒,却不想再跟她多纠缠,反正有与杜家的婚事在,不怕拿不住她!
便忍了这口气道:“去拿纸笔来!我这就签了文书与你!”
傅夫人道:“那是最好。”
遂让旁边金珠去取来纸墨。
傅筠就着廊栏,刷刷就写好了文书。
他是进士,立份这样的东西那是轻而易举。
傅真上前帮着看过,没有问题,傅夫人这才抱着匣子回到了堂中。
傅筠随在后头,刚把悬着的这颗心给沉下去,就见傅夫人将方才的文书径直呈到了府丞面前:
“府丞大人,这是我丈夫方才亲手所立的一份文书,大人位高威重,难得您今日在此,妾身便诚请您在这文书上帮忙留几句话,再落个衙门的印鉴,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