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每次都会被裴瞻那小子气得牙痒痒,可话说回来,她还得感谢他并没有真拿她当奸贼,一刀收拾掉她。
换个角度来看,当一个陌生人大半夜出现在梁家墙头,又掏出了梁宁的扇盒装着的匕首——这可不是掏出了啊粉的,是武器!
他能忍住没当场审问她,也算他仁慈。
“那,”梁郅回了回神,又好奇道:“姑姑你又是什么时候成为傅小姐的?大哥又是何时认识你的?我听他今日唤你傅小姐,还有,老五他又怎么会遇上姑姑?”
“你这一口气问得太多了。”
傅真瞥他一眼,然后深吸气望着对面山岗的松涛:“这得从前阵子白鹤寺方丈办的那场诵经大会说起……”
……
夜空黯淡无光,整个京城只有灯火照出些轮廓。
裴瞻趁着夜色赶到沧浪亭,门下梁家的家丁迎出来:“裴将军!”又向随后的梁瑄行礼:“公子。”
裴瞻抬步往内:“你们二老爷呢?”
梁家惨烈牺牲掉了两位正值盛年的男主人之后,年轻轻的梁郴和梁郅就成了他们各自那一支的老爷。
家丁跟进来:“裴将军!我们老爷和傅小姐不在这儿,他们出去了!”
“出去了?”裴瞻停步,“去哪儿了?”
家丁躬身:“小的不知道。是马车驶进里头,他们乘车走的。肖护卫他们都跟在旁侧,小的也就不敢多言。”
裴瞻望着空落落的园子,一时不知是进是退了。
梁瑄摇着他袖子:“五叔,我们去找找吧!他们会不会是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裴瞻抬头看了眼乌漆嘛黑的天空,抿唇未语。
自从傅真
一个官户千金会爬墙偷窥,这是其一。她明明瘦削不堪,苍白虚弱,却又会武功,这是其二。
她竟然会在危急之时唤出抚国大将军梁郴的乳名,且唤得那样自然,这是其三。
再后来,她跟他讲述胡同里那个血案时,绘声绘色,即使那案子是真的,她却说得如同身临其境,这是其四。她说那把匕首有多么神秘,不日她却当真拿出了地匕首以证其言,其神通广大为其五。
还有她凭借瘦小身材背着杜三夫人下山时的那股毅力,二话不说打断傅柔手脚时那股果断狠厉,她处理这样的事情时那股冷静与老练,与她官户千金的身份格格不入这是其六!……
今日她让梁郅帮她借沧浪亭一用,这是其七!
她与沧浪亭的关联,这是
上次是梁宁留下的匕首藏在园子外护城河里,她来了。
这次她又来了!
为什么她要沧浪亭会客?
按理说她对这地方是不熟悉的,不可能知道里面合不合她请客,她家财万贯,有的是讲究的待客之地,她怎么偏偏想要选择这里?
而最关键的是,梁郅和她竟然在梁家下人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而且,她不是说借这里待客吗?
客呢?
人呢?
这当中的古怪,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们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