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抿紧双唇,却是不曾再说。
徐胤走至她面前:“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认定我跟你成亲是看中了荣王府,而不是因为你,那你当初在我尚有婚约之时还一再靠近我,一再在我面前数落我未婚妻的不是,一再地暗示荣王府能给我一切梁家不能给予的一切,是不是贱?”
永平脸色发白:“你竟这么说我!”
“这不是你自己讨来的吗?”
徐胤目色寒凉,“我跟你成亲是图荣王府的好处,那你哪里还有什么价值?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工具,自甘认定是我谋求仕途的踏板,我又有什么不可说的?
“她是死了,她永远不会再知道,你曾是怎么背着她,在她的未婚夫面前诋毁她,说她粗鲁暴躁,不识规矩,仪态容貌处处不如你。
“她也不会知道,你为了抢走她的未婚夫,不惜向梁家下手。在明知道她痛失两个亲哥哥,梁家只剩下两个年少的子弟的时候,你还哭求你父亲去宫中力荐梁郴挂帅出征。
“你知道西北战事凶险,已经死了那么多老将,梁郴去那趟,定然凶多吉少。
“你知道不管梁郴是死是伤,梁家都再也没办法与荣王府一较高低。
“她梁宁再也没办法怼你,反击你。即使被你横刀夺爱,还要顾及整个家族的她,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娶你。
“从一开始你就在跟我炫耀显示荣王府的价值。你看看你多么成功,你难道不应该高兴?
“你所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那个投机取巧的人吗?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人吗?
“难道还是为了得到我的心?
“你不会以为,当你机关算尽,让一个人的弱点实实在在成为了落在你手上的把柄之后,他还会爱上你吧?”
“徐胤!”
永平嘶声怒吼,睁大了双眼!
“现在看来,你除了有个好娘家之外,余则还真一无是处!又想拿权势地位来压制我,又想得到我,哪有那么好的事?”
徐胤冷笑一声,随后夺过她手上的披风,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徐胤!”
永平哭着大喊,可声音再大,又哪里唤得回他的人?
……
进香的行程在十四日下晌,宁夫人不得空,塞了银票让傅真自己去。
一大早苏幸儿就遣人来了,说太子冠礼在即,皇帝下晌要留梁郴和裴瞻议事,且荣王也会去,因而他们最早也需晚间才能进山,于是苏幸儿和傅真他们先进寺去。
因为徐胤刚好在礼部任侍郎,如今的礼部尚书因兼任詹事府,礼部事务便由徐胤这左侍郎主理,太子冠礼,徐胤必然是要挑大梁的,傅真想知道此次典礼事宜,便回话让苏幸儿到时候在城门外等她,傅真跟她坐一车。
朝中每三日一朝。
晨光照进院子的时候,连冗端着茶入了书房。
徐胤还和衣在榻上靠睡着。
连冗在门下停立片刻,而后轻手轻脚上前,替他盖了件衣裳。
徐胤醒了,皱眉一看是他,即捏着眉心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交辰时了。”连冗端了茶过去,又打量他神色:“老爷昨夜又与郡主拌嘴了?”
徐胤面色不豫,接了他递来的茶漱了口,漠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连冗微颌首:“郡主的脾气其来有自,老爷往常都能坦然待之,最近这几日,像是有些浮躁了。”
徐胤深吸气,缓声道:“你不觉得她越来越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