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士诚呢?”苏幸儿问。
“被杨蘸的人带走了。”傅真道,“现在这情况,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章士诚的官职就是凭借着替杨蘸善后得来的,因为章家如今仍得皇上宠信,荣王就算能杀了章士诚,也杀不完章家所有人。荣王父子出于无奈,才不得已拢络了章家。
“如今章家,荣王府,还有徐胤,都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反过来说,他们是一丘之貉,都是在掩盖杀害白玉胡同那对父子的事实!”
苏幸儿道:“那我们要先揭发这个案子吗?”
“揭发不了。”傅真摇头,“他们有恃无恐的原因就在于早已毁尸灭迹,就算我们有再多的证据,没有了死者,就是告也告不出什么结果。”
“那就任他们逍遥法外?”苏幸儿拔高了声音。
“当然不。”梁郴看她一眼,“死者身份显然只有荣王父子知晓,章士诚没这个资格,徐胤知不知道,还未可知,但这厮两面三刀包藏祸心是事实。
“都不是好东西,犹以徐胤为甚!既然这样,那我们还要放任他们留在朝中么?”
“没错!”苏幸儿愤声道,“今夜这一趟也算是敌我分明了,该算的账要算,该打的敌人也得打了!
“真是过去枉费了我还把荣王府当成世交!原来我家小姑姑真的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欠我们梁家一条命!”
梁家所有人此时脸色都阴寒起来。
程持礼道:“章大麻子已经被他们拉走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也会想办法应对,并且也会暗中查探今夜的事情。
“我们虽然不怕他们查到,但是也没必要自己暴露。我看今夜咱们还是在山里歇下来算了吧?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荣王还要我抓刺客呢,我还得过去交个差。”裴瞻看一下傅真,“徐胤此刻应该已对傅小姐有所怀疑,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们应该先增强她身边的防卫。
“至于怎么下手,等今日过后,看看他们那边的动静如何,我们再做决策不迟。”
梁郴点头:“老二,你来安排人手!”
裴瞻又道:“梁家的护卫,徐胤应该全都认识,你们到时要怎么解释梁家的护卫在保护宁家人这件事?”
梁郴梁郅面面相觑:“也对,姓徐的心眼儿多的很,在他面前得尽量不露出疑点。”
傅真看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荣王府那边今夜怕是睡不着的,免得让他们盯上,先散了吧。”
梁郴点头:“那今夜里就让老七的护卫在外头守一守,回头想到了办法,我再调护卫过来。”
大家这么说定,便就各自回房。
裴瞻走在最后,傅真若有所思地望了会儿他背影,直到他们全部散尽,她才坐了下来。
空气里漂浮着檀香的味道,远处不知哪个角落又传来隐隐的梵音,这景象跟六年前的那个晚上真是太相似了。
今夜猝不及防见到了徐胤,傅真纵然早就做好了万分准备,也还是给她心里头带来了不小冲击。
过去那些年她对徐胤的情份是实打实,她如今的恨意也是实打实。
刚才她起过无数次立刻将他斩杀于手下的念头,可杀当然是不能那样杀的,而且凭她现在的体力也未必杀得了。
六年都过去了,不在乎忍这一时。
但忍下的这一时,将来却须得想办法加倍还回去,不是吗?
坐了片刻,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向门口。
程持礼还在门外交代护卫们,见状走进院里:“还有什么事儿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