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说着朝身旁几位年长的大夫看去。几位大夫也均朝着傅真俯身:“回禀将军夫人,小民接到消息后随即赶来,前后不过一刻钟时分。”
傅真凝眉望着地上的尸体,蹲下后揭开白布,只见死者口眼大睁,面皮发紫,的确是典型的中毒之状。
自从和裴家结了亲,宁夫人对傅真所处圈子里的暗涌,也与日俱增地生出了提防之心,此刻知道傅真想听些什么,便只拣要紧的都说了出来:
“这河豚我们每日不知销出多少,店里的厨子也都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大厨,每道食材我们都有专人检查,也有专人清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些事情哪里会不知道提防?
“可偏偏就是他们这一桌出事了。而且还是出的这么大的事!
“我敢担保责任不在我这里,但是看在刘公子惨遭横祸的份上,仍然愿意给出一部分赔偿,他们不愿意,非要得公堂!”
傅真把白布盖上,站了起来,目光扫向与刘砚同行的那三人。
“去往后厨的是哪两个?”
林掌柜连忙指着其中穿蓝衣的高个儿与穿月白色的五短个儿:“便是这位卢允卢公子,和这位齐盛齐公子。”
卢齐二人立刻撩着眼皮不住地打量起了傅真。
傅真不认得他们,但看皮相,也不是街头临时找来的混混。
谁家酒楼都不会让人闯去后厨,他们被阻拦之后就以河豚相要挟,这不明摆着就是上门讹人的路数么?
可是讹人直接讹出人命来,这背后的古怪就不可能只是冲着万宾楼来了!
要换作平时,傅真早就让人三拳两脚逼供了,不信他们扛得住。
但他们已经把官府的人喊了过来,章家的人也来了,这条法子却是不行。
傅真转头,把目光扫向了顺天府人,今日来的也是顺天府的府丞,是谢彰的下一任。
她问道:“大人怎么称呼?”
“下官姓李,名扬松,见过将军夫人。”
对方利落地行了
一礼,看起来也是个精干之人,只是这个礼行的却是迟了些。
傅真且不管他,正事要紧:“李大人眼下想如何断这个案子?”
“人命关天,事出在万宾楼,自当由万宾楼承担起责任,想必将军夫人会体谅下官。”
傅真扬唇:“如果是万宾楼的责任,那自然是该承担起来的。只是我怎么觉得反倒是我们万宾楼被当成了冤大头呢?
“不知李大人可曾仔细查过整件事情的经过?又是否确认过万宾楼的厨房有什么疏漏?
“如果没有,那便不足以证明死者是因为这道河豚而死的,这你应该知道。”
李扬松转身唤了两个仵作上来,又指着旁边一桌残菜说道:“所以在夫人来之前这段时间里,下官已经让这两位在顺天府衙当了二十六年差的仵作仔细检验了尸首和菜肴,他们能证明这碗河豚里确实有毒。
“宁夫人请来的这四位大夫,也能佐证刘砚之死乃是食用了有毒河豚。”
“我知道他是被毒死的,我是说,大人凭什么认定这就是河豚的毒,而不是有人故意在菜里另行下毒栽赃陷害我们万宾楼?”
傅真扬首,“大夫和仵作都只鉴定中毒,却鉴定不出是何等毒,你们以何为证,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