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看结局,他早回养神木里。
水心早有准备,催眠自己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而一肆等人,显然是被重塑了世界观。好吧,没人规定宗主的徒弟必须音律好。就是吧,二宗主他老人家确定没有耳聋吗?
脸已经丢了,扈轻索性一心一意吹笛子,不吹到最后一口气决不罢休。是她本领不够多不够强吗?还是这个世界太荒谬,非得让自己用短板来对抗?
绢布也饱受摧残,可要的就是这份摧残劲儿。
等事后,让她封笛!
魔声刺耳,回荡不休。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在某一刻,突然星辰颤抖,一颗颗、一簇簇、一堆堆轰然而无声的粉碎,海面摇晃,巨浪滔天,众人稳固身形。
见此扈轻大喜,越发卖力的吹。
周围变化得更厉害,像冰屋子遇到骄阳,一层紧跟一层的融化塌了下来。
“嘀——”
俗话说,笛声清脆萧声沉暮,但扈轻就是有本事把好好一把笛子吹出任何乐器都不具有的噪音来。
但凡长耳朵的,都不能忍!
不能忍的幕后主使狂怒,愤而上前,一把揪住扈轻的领子贴近,另一手生硬的推开魔笛,和她眼对眼鼻抵鼻。
扈轻吓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仰,尖叫“鬼啊”,同时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巴掌声清脆,双方都愣住神。
“你这个——”对方上下扫视她一圈,“怪物,丑八怪。”
扈轻怒了:“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周围的人:…人家真不丑,相反,很漂亮。
墟垌一拍脑袋,无声懊恼:我怎么没想到,原来是——怪不得。
其他人也很梦幻:真的假的?
唯有玄曜一如既往的只惦记母上,跑过去掰手:“放开我爹。”
深蓝色长卷发披身,精致过人的面孔和五官,以及过分修长优越的双臂身体和鱼尾,无不告诉眼前人,他是一尾鲛人。
怪不得,原来,他们是入了鲛人的梦?怪不得找不到阵法痕迹,他们同时中了鲛人的毒!哦,不是毒,是鲛人的歌声!
此时再看四周围,海面,星空,深夜,一样的设定但不是一样的景象了,至少他们很肯定,周围就是现实,能走出去的现实。
“放开我爹。”玄曜使劲掰着指间生膜的手指,纹丝不动。
扈轻用魔笛把他推开,示意他退下,自己对那鲛人干笑两声:“朋友,咱们聊聊?”
“你这种不懂音律的糟粕,跟你有什么好聊?”鲛人愤怒,他侧了侧头,给扈轻看他耳朵位置一丝极淡的蓝色。
那是…血?
扈轻一瞬心虚,又一瞬强硬:“即便我没有好歌喉,但我也有发声的自由。你听不惯你别听呀。有本事你把我教好。”
才说完,就见鲛人脸上的愤怒转为深深的厌恶,然后变得若有所思,眯着大鱼泡眼看她。
扈轻心头一凉,立马追加一句:“有本事你去我家,把我家我这样的全教会!”
顿时,鲛人脸上冷笑:“原来,还是想骗我鲛族的丑八怪。”
开口丑八怪闭口丑八怪,扈轻不乐意听:“种族不同审美不同,朋友,您这幅尊荣,在我们那里的女子间,真的不吃香。”
鲛人面一冷:“胡说,我们鲛族是最美丽的生灵。”
扈轻两手一摊,随便吧,但我不觉得你好看。
眼见两人从僵局陷入僵局,水心过来劝说:“鲛族的朋友,我们无意来到这里,不是冒犯,我们立刻就走。”
看了水心一眼,两眼,三眼,鲛人的情绪好多了:“我知道你们是被乱流裹挟来的。我看到她出来,放出那条船,又放出你们。”
水心的微笑带着佛性的光辉:“所以,我们绝不是挑衅,还请朋友原谅我们之前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