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里的人,我们都叫他张翁。”
“是上次云遥山的那个人?就是山路上我遇到的那个?”
“是的。”
“他已经上了年纪吧?”
“是的。”
“要不,以后都由我驾车接送你?免得劳累张翁每次等上一整天。”薛元诏认真对丁妤儿说道。
丁妤儿想了想:“只是,万一被我嫂嫂瞧见……”
“会怎样?”
“也没什么,”丁妤儿略作考虑,答应了:“那……好吧。”
“还有一事……”薛元诏又说道。
“什么事?”
“你以后都叫我‘元诏’吧。”
丁妤儿想了想:“好……好吧。”
“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以后也都叫你‘妤儿’可行?”
丁妤儿想了想,轻轻点头。
“那就说好了……妤儿。”
“……我们过去了吧,看看晓儿怎么样了。”
“好。”
二人往“困”在树下的晓儿走去。
“妤儿!”薛元诏又突然说道。
“怎么了?”
“可我还不知道你家住何处呢。”
“那……那今天返程的时候,你跟着我们吧。”
“好。”
……
下午,申时。
结束了第二次“郊游”的三人要回城了。按照薛元诏和丁妤儿说好的,返程的时候丁府的马车在前,薛元诏的马车在后。丁妤儿和晓儿上了山谷里的马车先行,薛元诏估计着时间驾车跟上。
两车在回城的路上一前一后行驶,隔约几十步的距离。前面驾车的老张并不清楚车后的情况,不自知地给薛元诏引路,带他去看一看丁府所在何处。
两车进了城,驶入了勋门坊,再沿着纵横的坊巷缓行。刚转进一条横巷,老张的前车突然停了下来。薛元诏也跟着急停。
“怎么了?”薛元诏心想。
他往一侧探身,想看清前车什么情况。正看见老张从车上跳下,走向路旁一名男子。
男子衣着光鲜,看起来三十上下,竟有几分眼熟。
老张面向男子躬身行礼,道一句:“少主。”
“嗯。”男子应一声。
“少主这是要出门?”
“嗯。”男子又应一声。他看着老张身后的马车,开口问道:“车里是谁?”
“少主,车里是小姐儿。”
“嗯。继续回吧。”
“是,少主。”
老张回到车上,继续驾车前进。
薛元诏继续跟上。只是心中不免回想刚才看见的男人。男人真的看着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畅园!庆功宴!丁枥!
薛元诏想起来了。
没错是他!高额、浓眉、宽脸。
丁妤儿,丁枥,妤儿竟然是丁枥的妹妹!
她的父亲竟然是当朝左尚书令!
还没来得及多想,老张的前车又停下了,停在一座高墙宽门的府第前。薛元诏也勒马停车,离前车十几步的距离。
老张下了马车,去叩那宽大的府门。门上的宽匾刻的是“丁府”二字。
府里面的人打开了门。老张将马车缓缓牵入府里,府门又关上了。
“原来这就是丁府。果然气派。”
薛元诏多看丁府几眼,调转马头,出了横巷。
他去车铺还了车,步行回到了勋门坊的家中。
一进门,看见薛昀珺取了一张凳子坐在院中,面带愠怒。
薛昀珺见他回来了,从凳子起身,细手叉在腰间,没好气地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你这是什么话……”
“把我的纸鸢儿还给我!”薛昀珺伸手来夺薛元诏手里的纸鸢儿。
薛元诏急忙躲开:“你要来何用?”
“我要把它撕碎!”
薛元诏惊得不轻:“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昀珺忿忿道:“我去费力选的纸鸢儿,却是给别人做的嫁衣裳!”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啊!”薛元诏缓了口气:“我说妹妹,去年母亲才夸你转了性子,这怎么又跟从前一样了呢?”
薛昀珺却不中计:“阿哥,你现在一到旬休就是早出晚归的,真当你妹妹是个傻子呢!!”
“行了,回你屋去。”薛元诏不置可否。
薛昀珺突然脸色一变,俏皮问道:“是不是之前云遥山上遇见的那位姑娘?”
薛元诏不回答,问屋里走出来的陆娘:“晚饭好了么?”
“好了。”
“进屋吃饭。”薛元诏抬脚便走。
走几步又停下,对身后的薛昀珺说道:“阿哥应该向你赔罪。下次旬休就让人带你去放纸鸢儿。我明日就给窦荆讲。”
“你说什么?!”
“窦荆,你认识的!都见了两次了!”
“阿哥,你是出门撞树了么?!开什么玩笑?!”
“今后旬休,我都让窦荆带你到处逛逛。”
“我没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
“你呢?”
“你阿哥我有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