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东宫卫派上街,真只是为了找一双琉璃盏??你说的可是真话??”他向邹嵘确认。
“臣万不敢欺君!”
邹颙盯着邹嵘的脸。邹嵘的脸上尽是焦虑、忐忑、自责。
“你怎么想到现在进宫来?”他又问邹嵘。
“半个时辰前,街上突然出现了众多翊卫军。臣恐是因为东宫卫之故。臣恐陛下误会,即来见陛下禀明实情。”
邹颙的目光始终不离邹嵘。他见邹嵘说得诚恳,终于逐渐卸下了心防。最主要的是,邹嵘是独自一人来见的他,不像是撒谎的作为。
“那你找到琉璃盏了吗?”邹颙的语气缓了一些。
“还……没有。”邹嵘脸上的自责、不安加重了。
“就是一双琉璃盏罢了,没必要劳师动众。赶紧把东宫卫撤了吧。”
“但琉璃盏还没找到……”
“以后再找!今晚先把东宫卫撤了!以后不要再闹这么大的动静!!”
“儿弄丢了父亲的赏赐,还请父亲责罚。”
“要罚也不是现在。你赶紧回去,立即把路面上的东宫卫撤了!下次再闹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从东宫滚出去!”邹颙让邹嵘赶紧走了。
“是!”邹嵘起身,作揖离开。
“张徵!”邹颙等邹嵘一走,就唤堂外的内常侍。
“陛下?”张徵忙进来。
“立即派人到路面上看看东宫卫是不是真的撤了。”
“是,陛下。”
……
邹嵘前脚出了皇宫,丁疏琰后脚就到了。
丁疏琰再次见到皇帝后,表现得又惊又忧:“陛下!东宫卫作乱了!”
“怎么了?”
“东宫卫作乱了!竟然跟翊卫军动起手来了!”
“怎么还动手了?”邹颙因为已经见过了邹嵘,并不惊慌:“是不是你们问话没问对,起了冲突?”
丁疏琰对邹颙如此淡定的反应感到十分意外。原因根本不是重点,作乱本身才是重点。
“不管什么原因,跟翊卫军动手,那就是作乱啊!”他试图纠正邹颙应该关注的重点。
“你不要开口闭口‘作乱’!”邹颙反倒纠正他:“东宫卫上街只是寻找一双丢失的琉璃盏。太子已经来见了我,给我说了。”
“太子……来过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他一走,你就来了。”
“太子说的东宫卫上街只是寻找一双琉璃盏?”
“嗯。那是我赏赐给他的琉璃盏,他不敢怠慢,一时心急,才派了东宫卫全城寻找。”
丁疏琰听了,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他万没想到现在这个局面。太子的这个理由找得好啊!
“我已经让太子即刻去把东宫卫撤了。你也赶紧去把翊卫军撤了。免得两方起无谓的冲突。”邹颙告诉丁疏琰。
“可是陛下,太子说的话,您信吗?”
“信不信马上就见分晓了。街面上的东宫卫如果撤了,他说的就是实话。”
丁疏琰一时语塞。
“你赶紧去把翊卫军撤了!闹了一晚上就为这么个事!”邹颙已经开始催促他了。
告不了太子了。局面至此,丁疏琰不得不认。他不得不认,太子的“澄清”赶得及时!赶在他前面先自证了“清白”,让落在后面的他说再多也没用了。
尽管他知道这是邹嵘向皇帝撒的谎,但他还不能拆穿。他不会傻到告诉皇帝,太子派东宫卫是为了寻找被他追杀的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丁疏琰知道只有奉命撤回翊卫军。太子已经去撤东宫卫了,再迟疑,皇帝该怀疑他要“作乱”了。
“陛下,臣知道了,现在就去把翊卫军撤回来。”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