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其实有健全的科举制度,就是交卷之后会糊名,然后再让誊录官统一抄下来再给考官们阅卷。
这种方法一是避免考官根据考生的名字给成绩,二是可以避免考官,根据考生的字迹认出考生的名字。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试卷都是谁的写的呢?
因为这文人写的文章啊,就跟饮食不同一样各有各的风格,会试之前不管他们是太学生也好,或者是地方举子也好。
最出名拔尖的那几个,肯定对他们的文章风格很是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是谁的卷子。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南北榜案,北方那么多士子一个进士也找不出来,学问再差也不能差成这样吧?
“其实这也不影响吧?”
陈宝船却对此事根本不以为然,觉得这也没什么。
“景清是因为两次中了解元,却不参加会试这才被陛下禁考十年,可已查清是因为家贫之故。”
“而且陛下已经表示谅解,若是单单因此不让他为会试第一,理由是否太过牵强?”
宝船是北方人,景清也是北方的,他心里更希望景清拔得头筹,这也不是因为他有私心。
因为他刚看了能进榜的进士里,约莫六七成都是南人。
他们北方士子就占三成不到,就是为了南北矛盾缓和些,这个景清也得放到前三名里才是应该吧?
“无论到底是何原因,总之惹陛下发怒便是过错,我觉得让景清第四,头三名分别是张信、戴德彝、胡嗣宗这三人最好,胡嗣宗学问也很好。”
黄子澄则依旧更加看好张信,他直接看向顾晨道。
“顾大人以为呢?”
他和顾大人都是江西的,所以他认为顾大人应该会支持他。
毕竟南人看不起北人,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
顾晨也很头疼,其实单看文章水平,景清和张信两个差别并不大,实在难以分出个高低来。
老朱是个心眼子小的家伙,让被他罚过的人为第一确实不太好,可黄子澄提出的前三名又都是江浙人。
顾晨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按历史上的来最为稳妥。
“张信为会试第一名,景清第二,戴德彝第三。”
在黄子澄有疑问之前,顾晨便对大家强调了句。
“北方士子只占三成便罢了,若一甲没名实在说不过去。”
没能力的话也就罢了,人家有能力你不让人上去合适吗?
闻言,黄子澄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景清的文章确实是好,何况他也不敢这时候和顾晨对着干。
身份不如人,自然要缩着头做人。
殿试之时,老朱对头三名也很满意,直接按会试的名次赐了状元、榜眼、探花全都编入翰林院。
大家都知道,历来最受少女青睐的,并不是状元榜眼而是探花郎,而戴德彝自然成了少女争相爱慕的对象。
被那么多美少女簇拥着,成功引起了几位中年尚书的酸言酸语,不好意思酸未来同僚就酸这些女子。
“瞅瞅这些女子,哪里有一点羞涩,可惜咱们探花郎早已成婚,她们就是把荷包绣成真花儿也没用。”
顾晨微微一笑,戴德彝的老婆项氏可是个奇女子。
因为她在朱棣的屠刀之下,居然救下戴氏数百名族人。
她先是烧掉了记载奉化戴氏各分支情况的族谱等文字资料,然后又将自己两个孩子送到山中的亲戚家躲藏。
最后再遣散所有丫环、佣人等,让当时偌大的戴府,就只剩下项氏和一位老仆人留守。
等锦衣卫来到她家以后,搜遍了全府邸都不见族谱,更不见戴氏族人,便对她进行严刑逼供。
可她都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也不肯说出族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