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从泰恩嘴里了解到,自家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
作为匪徒,他们没什么义气,也不会因为同伴的死难过。
他们在乎的不是同伙死活,而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本来这次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之所以能活下来,还是靠狂龙以及那个神秘的雇主。
他们交出了那个中间人的联系方式,泰恩则信守承诺留了几个人一条命。
几个人脑海中回荡着船上泰恩对自己说
的话。
“你们长得这么显眼,想找你们简直不要太容易。这次上船已经暴露了行踪,就不要指望当杀手干掉陈继祖。现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像狗一样逃回荷兰或是其他地方,总之离港岛越远越好;二,做几票大生意。如果选二的话,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并且提供一些支持。”
四个洋人并不蠢,泰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下的警卫用枪顶着洋人后脑。如果选一,那些泰国兵马上就会开火。
留给他们的路,实际只有一条。
这个泰国小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显示出的手段,丝毫不逊色于狂龙这种老江湖。
表面上把人放下什么都不管。不知在什么地方就可能藏着暗哨。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坑泰国人,虚晃一枪跑路,下一秒就可能被人解决。
以那个泰国小子的手段和心机,做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汉堡做出决断:“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想办法联系首领。只有他才能对付那个泰国人。”
几个人快步离开码头,几分钟后,泰恩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
他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狞笑。
这几个洋人不过是牺牲品,他们不重要,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雇主才重要。
泰恩有一个直觉,这个雇主图谋的不是陈继祖,而是更大,也更有价值的目标。
这个人有钱,但是缺乏人手,否则不会连这种垃圾都收。
既然如此,那就帮他一帮,给他机会找自己合作。
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他和港岛的帮会不是一条心,就能为自己所用。
泰恩不担心陈继祖,而是担心港岛的江湖秩序再次回归平静。
港岛是东南亚四仔的集散地,泰国人早就想来这里插旗。
但是外人想要在这种地方立堂口,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植合适的人做傀儡,为自己效力。
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就要把原有秩序搞乱。
陈继祖和他的东福,已经表现出惊人的凝聚力。可以让很多大社团的负责人坐下来谈判。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东福很可能成为港岛江湖的秩序制定者。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不但自己家所谋的事情不成,就连生意都会受影响。
必须搞乱他们,必须让这些中国人内斗。
单靠自己或是狂龙都不够,但是加上那个神秘的雇主,未必就没有机会。
空中细雨飘落,打得泰恩头上身上湿漉漉的。
这个码头是几个社团共用的地方,不好说一定是谁的地盘,不过目前对
码头控制力最强的还是联和。
泰恩在这里站得久了,有几名负责看场的联和马仔朝着他走过来,准备询问一下他是哪个社团,来码头的目的。
看着这几个逐渐靠近的飞仔,泰恩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你可以找来宝岛帮会守你的赌船,那我就把整个港岛变成擂台,看你又有什么办法?”
他朝着这些飞仔快步迎上,眼看双方距离逐渐接近,几个飞仔意识到情况不对开始举起手里的刀棍呵斥,泰恩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这些人发起冲锋!
昏暗的灯光下,泰恩身形速度太快,几名打手只觉得眼前出现道道残影。惊愕中对方的铁拳已经迎面袭来。
水珠溅起,血花绽放……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
西贡凤秀路别墅内的陈佳宁,看着窗外树枝摇曳的景象陷入沉思。
阿查咳嗽一声走进房间,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案头。
“能找到的只有这些,不知道能帮马可多少。”
陈佳宁并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紧盯着窗外:“我相信你的能力。连你都找不到,其他人更没办法。做我们这行的,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马可如果自己不行,你帮他再多也没用。”
“我只是担心,这个部门不同一般,招惹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招惹他们。但现在警方是那小子的盟友,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那小子真的那么重要。”
“我还是那句话,他和我们五行相冲,不解决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阿查你看这棵树,它晃的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很多叶子掉下来。我敢打赌,它自己也不想的。可是有得选么?所以我们要作风,不可以做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噱了朱家一笔钱,现在应该离开。不行的。这次的局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现在走就太便宜他们了。何况我们做了这么多年老千,手里钱虽然多,真正能见光的又有多少?欠下的那么多恩怨,又该怎么解决?这次的局,既是为了千那些傻瓜的钱,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打算。只要这次做成,我们几个就可以到地球另一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所以这时候千万不要想着稳,而要让它乱,越乱越好。”
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吹得桌上资料沙沙作响。资料最上方,是一张年轻女孩照片。如果许一冲在此,就能一眼认出来,照片上的女孩,正视自己手下得力干将:绰号何仙姑的何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