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李卫民从警多年，他第一眼还是被客厅里的情形给吓了一跳。
“八个头……都在呢？”
李卫民被小小吓了一跳，不过还有这么多下属在场，他强行压抑住了滚到嘴边的抽冷气的声音，冷静地咳嗽了两声后说：“找找灯，先看看什么情况。”
屋子虽然荒废已久，但水电什么的倒还能用。
灯一打开，拉着李卫民裤腿的小甜甜扫了一眼八个头环成一个圆的摆放位置，告诉他这是根据阴阳八卦方位来摆放的。
发现了李卫民眼神里的茫然，小甜甜仔细说了一下：“就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
李卫民提出疑问：“八个方位？你不是说可能会有第九个受害者吗？”
八个位置八个头，坑都占满了啊。
扒着大门不肯进来的宋韩星默默吐槽：“那中间不是还缺个最重要的位置嘛！”
“……”
李卫民面无表情地安排其他人进行检查。
八个头都被浸泡在福尔马林的液体中用以防腐，眼睛大睁，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但就像宋韩星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眼睛都被摆好朝向中心的位置，不管谁来看，都像是某种神秘祭祀的现场。
这让李卫民狠狠皱起了眉头。
“仔细检查！一根毛发，半枚指纹都不要放过！”
这一回，小甜甜没有进屋。她没有在屋子里发现什么非人类的坏东西，就不进去打扰警察叔叔们的工作了。
她和宋韩星两个人一起蹲在屋子外面，等警察们的检查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张道士又打来了电话。
她语气欢快地接通：“张道友！是不是你关门放狗有效果啦？”
“小甜甜。”张道士的语气十分严肃，“来找我帮忙的那家人出事了。”
小甜甜愣了一下，“诶？是光宗爸爸他们吗？”
张道长：“对。”
智能手表打电话有点儿漏音，宋韩星一听有瓜可吃，立马挪动屁股凑到小甜甜身边。
圆滚滚的大月亮挂在头顶上，小甜甜想了想就明白过来了。
“是不是怨灵动手了呀？”
张道友惊讶了，“你知道？难道你起卦算过了？”
“不不不。”小甜甜摇头否认，“只是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怨灵即将出生为怨婴的动静。”
当时甚至因为这点动静，医院还微微震动了一下，吓得不少人以为是地震了呢。
得知这个细节，张道长叹息一声，“唉，怪不得你说他们逃不过今晚呢。”
接下来，小甜甜和宋韩星就从张道士的口中得知了光宗一家的结局。
“怨灵或许受到了什么刺激，撕破了孕妇的肚子自己爬出来，降生为怨婴。”
灵和婴是有区别的，最简单的区别就是它们是否具有身体。
那三个女儿原本寄生在母亲的肚子里，是为怨灵，等它们占据弟弟的身体，真正降生的那一刹那，就成了由怨气结合成的怨婴。
怨灵和怨婴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前者有的，后者都有。
甚至因为再次经历了让它们无比怨恨的出生过程，亲手杀死了母亲，使得它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普通的道士见了它们都得逃。
小甜甜把智能手表塞到了宋韩星手里，自己托着腮帮子叹气，“怨婴已成，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报仇了。”
张道长点头附和。
“孕妇第一个被杀。”在宋韩星一言难尽的眼神中，小甜甜用冷静到极点的语气说：“第二个是光宗爸爸？”
张道长扬了扬眉毛，“明明第一个动手杀孙女的是他们家的老太太，你怎么知道第二个会是它们爸爸？”
小甜甜不答反说：“他不配当怨婴的爸爸，道友还是换个称呼吧。”
张道长摸着山羊胡子，唏嘘地说：“也是，这种人不配为人父。”
这才心满意足的小甜甜回过头去回答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因为下午就有观众报警了，光宗奶奶肯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啦，所以我猜，她会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
小甜甜眼中的狡黠之意让张道长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虽然没有起卦，但小友用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上合理的推测，这才得出了结论啊。”他轻叹一声，“确实如此，第二个死的就是那个男人。”
宋韩星吃瓜已经吃得入迷，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了。
“第三个，男人他老妈，就死在了警局里。”
听到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小甜甜半点都不害怕，反而是宋韩星迫不及待的反问张道长：“那他们的宝贝儿子光宗和小三呢？”
张道长语气有些古怪：“小三啊，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是被注意怨婴动向的人叫醒的，醒来以后倒是被吓得不轻。至于光宗……他变成傻子了。”
光宗一家人口挺少的。
只有老太太、西装男、他老婆和光宗四个人。
没想到怨婴还挺有原则的，小三没害过她们，哪怕她和西装男大晚上的睡在同一张床上，怨婴也没朝她下手。
至于光宗。
他身为西装男的儿子，因为性别成为了他三个姐姐死亡的导火索，这让怨婴怎么可能会不恨他？所以光宗在这件事上虽然毫不知情，却也是怨婴报仇的目标之一。
但怨婴好歹留了他一条命，没让他直接去地府和溺爱他的奶奶、爸爸和妈妈团聚。
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让宋韩星学着小甜甜的样子挠了挠头，“它婴还怪好的嘞。”
小甜甜一听就板起了脸。
“人鬼殊途！”她端着十足的长辈范，两只小手插在肥肥的腰上，对着宋韩星谆谆教诲：“平常最好连碰都不要碰到哦。如果真的碰到了，也不要搭理它！”
“你没有看过小说嘛，那种什么书生被女鬼勾走了，结果吸干了阳气就死掉了！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吗！”
宋韩星：“……”
他也不是书生，也不可能眼瘸看上什么女鬼啊……
有小甜甜在他身边，真要发生这种事情，他脑壳都得被打破吧？
这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鬼吸阳气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