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记错了，你刚才和程老板他们用餐的是巴黎厅，这是伦敦厅，我带您过去找找。”领班很客气地拦住顾铁云，伸手引着顾铁云往另一个方向走。

“胡说八道，我在哪儿吃饭自己还会忘！”顾铁云面露不悦，推开领班的手就要去推包间的门。

“顾副局长，这屋真的不是您刚才吃饭的地儿。”领班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拉着顾铁云走到一边，小声说着，“这屋里是坐着的都是国军的长官，都是不讲理的主。我是为您考虑，万一进去冲撞他们，怕吃亏的还是您啊。”

“真的？”顾铁云看起来好像也有些害怕了。

“千真万确啊！“领班重重点头，“那些人早在您和程老板吃饭那会儿就在了，我可不能骗您，您刚才吃饭的地儿真的不在那儿。”

“行，那我们到别住找找。”顾铁云终于点头。

领班带着顾铁云到另一个包间里，里里外外地仔细找了一遍，当然不可能找到那个根本没有丢的公文包。

“顾副局长，您在这儿稍坐会儿，喝口茶，我出去问问那些刚才当班的，看看他们是不是看到您的东西了？”领班也着了急，给顾铁云倒了杯茶放下，便小跑着出去。

顾铁云默默喝了口茶水，确认领班已经走远后，抓起桌上的一份报纸，推门走了出去。

前面十几米远就是那个门上挂着伦敦厅的包间，顾铁云正犹豫着找个什么理由推门进去，包间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国军少校制服的高大年轻男人笑着从包间里走出来。

顾铁云眼睛一亮，从包间里出来的那个人正是侯善杰。

侯善杰脸上的笑容在走出包间后就立刻消失不见，他的眼睛看似无意地向四处扫了扫，当然也注意到迎面向他走来的顾铁云。

就在两个人擦身而过之时，顾铁云的胳膊看似无意撞到侯善杰的手臂，在侯善杰的眼睛看向他的瞬间，顾铁云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三个字，“洗手间”。

“抱歉抱歉，今儿酒喝过了，走路脚有些飘了。”顾铁云大声向侯善杰说着抱歉，又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名片要递过去，“兄弟是。。。”

侯善杰面孔很冷，没有收顾铁云递过来的名片，收回目光走到走廊一边的窗前，掏出支烟点上。

顾铁云也不生气，收回名片，和匆匆走过来的领班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往另一头的洗手间里跑，好像要急着上厕所的样子。

进了洗手间不到五分钟，洗手间的门果然被推开，侯善杰快步走了进来，眼睛还警觉地在洗手间里打量，见到只穿着内衣的顾铁云站在一个开了门的厕位马桶边站着，不由吃了一惊。

“没时间了，你穿我的衣服去楼上客房，石坚同志在等你。”顾铁云将自己的制服扔给侯善杰，又小声叮嘱，“出门贴着墙走消防楼梯，那里光线暗，你将警帽压低些，军统那些人不会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