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国把他当成一个耻辱，无情地踹出去，如今敞开了怀抱，说我是你母亲，欢迎你回家。

真是搞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无知。”陆柏说，气定神闲，“如今的陆柏，只有我愿不愿意做什么，我不愿意做什么，没人逼得了我，请回，国，我不稀罕。”

周馨馨微微闭上眼睛，她的脾气比起年少时要沉静许多，“如果陆小九来和你谈，是不是就会有转圜的余地。”

“谁来谈，都一样。”陆柏说，“除非，你们能把我母亲的命还给我。”

周馨馨一窒，“陆柏，你后悔过吗？当年的一切，你曾经后悔过吗？”

陆柏不回答，周馨馨说，“当年那么追求你，把你当成我的一切，真心想和你一生一世，不在乎你的家世，不在乎你无权无势，你却对我不屑一顾，如果当年你愿意多看我一眼，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偏偏，你不肯爱我，你的眼里，只有陆小九，结果呢，她是你的亲妹妹，多么讽刺啊。”

陆柏脸色相当不好，“如果你想叙旧，恕不远送。”

“如果我哥没死，该多好。”周馨馨说，转身离开。

陆柏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把手，青筋浮跳，呼吸急促，廖梦影慌忙过来，陆柏摆手，“我没事，别紧张，我没事！”

陆小九躺在床上，记忆纷乱，褪去了所有的悲剧，她想到了最纯真无暇的那段时光，她翻着手机，她的手机已有好多年，不管换了几次手机，图库里，依然存着当年那张她在柳山给陆柏拍摄的照片，她洗了出来，并且用手机拍下来，后来有了智能手机，照片就一直存在手机里。

二次拍摄，有点模糊，却能清楚地看到当年的他，还有当年，全心全意拍摄这张照片的她。

如果没有那一次露营，该多好。

她和陆柏，从柳山后，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国，少年时。

陆小九在暗房里把照片洗出来，加了膜，一张一张照片挂在暗房里，有他们合照的，都洗了几份，相机里的照片都被她洗了出来，陆柏那张独照，她洗了两张，一张她要个人收藏保存。

这张照片，实在拍得太美了。

简直是少年美如画。

陆小九把处理好的照片拿到卧室，端详着那张独照，脸上热烘烘的，陆渊推门进来，陆小九吓了一跳，“五哥，你进来也不敲门。”

“你做什么亏心事呢，这少女怀春的脸色。”

“谁少女怀春了，五哥，你真坏。”陆小九想要藏起照片，被眼尖的陆渊看到了，“哟，你家小白还有这一幕呢，你拍的吗？”

“还给我。”

“还什么还，我要是一个女的看到照片就想找他上床，真带感。”陆渊说。

“五哥！”陆小九跳起来，夺走了照片，陆渊大笑，“小白痴，就那么着急他啊。”

“不许胡说。”

“这是你们去露营的照片？”照片摊了一床，也比较容易看清楚。

“是的，去柳山了。”

“这三角关系复杂，你们竟然还能玩到一起。”

“五哥，出去单挑。”

“行，行，行，不说了。”陆渊说，“晚上我们家有一个宴会，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去那边凑凑热闹，都是军校里的人。”

“我不去。”

“不是让你去，你喊上楚凛和陆柏，你们几个一起来，林景生和楚凛还没回来吧，陆柏这么独，将来可不行，多结交一些人，对他也有好处，你聪明，自己掂量啊。”陆渊说，“我还能害了他不成，你不想将来你喜欢他，想要嫁给他的时候，首相大人嫌弃他的……”

“他怎么了，陆俊叔叔是烈士英雄！”

“行，那都过去了，知道吗？”

陆小九相当不高兴，“我知道了，我会问问他。”

“行了，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只是想他多交朋友，没坏心，知道吗？”

“知道了。”

午后，陆小九拿着照片，先去找天一，把天一那一份照片先给他，天一说，“小九，天气那么热，你进来喝杯水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去找楚凛和曼莎。”陆小九挥挥手，开着她的自行车走了，曼莎在家，楚凛不在家，楚歌说，“他去找陆柏了。”

“那正好，楚叔叔，照片你记得给他啊，我现在去找他们。”

陆小九到了陆柏家时，楚凛和陆柏果然都在，两人在大树下，一个写作业，一个玩游戏，陆小九把陆柏的照片给他，他的照片没多少，只有几张。

除了独照和一张楚凛的合照，几乎都是和陆小九拍的合照。

楚凛问，“这照片好看，你有给我拍一张吗？”

“你不上相。”

“你直接说你偏心就行啦。”楚凛很不满，什么不上相啊，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