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来了,请焦书记、陈镇长及他们爱人一起去富嫂酒家吃顿饭。两百块钱标准,三四十块钱一瓶的酒,很简单,很正常的人情往来。
要是老卢没退居二线,会比现在更夸张。
镇领导会一个一个请,吃完人家的要回请,一顿接着一顿不仅麻烦而且浪费钱。
陈兴国既是镇党委成员兼分局教导员也是丝河老家的长辈,不光要出席还要以半个长辈的身份招呼“客人”;建工集团汪总正好在家,他是如假包换的“媒人”,在良庄的身份又极为超然,同焦书记一起坐主位。
借这顿饭,将“恰逢其会”的老单位同事杨小梅介绍给镇领导。
许多事只需意会无需说得太清楚,镇里干部包括关系一直不错的周正发在内一个没叫,就组织干事钱朋来了。搞清他爱人与“韩打击”的关系,焦书记和陈镇长很直接地把他视作为“丝绸系统”的干部。
“丝绸系统”干部搞经济建设有一套,主要集中在丝绸集团和丝绸公司等企事业单位,在党政部门的少。“韩打击”是个另类,既不去搞经济建设,也不进入党委政府,反而进入公安系统,还干得有声有色。
关系本来就不错,在良工集团偷税漏税这个案子上人家又在暗中帮过大忙。
更重要的是镇里正在招商引资,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思岗最大的企业引进来,在良庄工业园投资个分厂。
“钱朋同志有能力,应该压压担子,分配点招商引资任务……”
两位领导虽然没明说,意思很明确,钱朋这个组织干事干不了几天,很快就要去工业园区管委会上任。
丈夫终于要被重用,杨小梅欣喜若狂,频频敬酒,出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她这个状态坐摩托车太危险,钱朋在良庄没宿舍,孩子又一个人在县里,晚上必须回去。
好久没回县里的家,韩博跟未婚妻商量了一下,干脆把行李塞进越野车,送他们两口子回去,顺便回县里的家住一晚。
同样是“小别胜新婚”,个中滋味却完全不同。
以前哪怕在自己家里亲热,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踏实,感觉跟做贼似的。现在关系完全确定,等怀中的爱人户口从学校迁回bj就去领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
“家多了其实不好,跑来跑去,颠沛流离,结婚过日子不应该这样。老婆,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婚前越来越近,韩博越来越内疚,说得全是肺腑之言。
李晓蕾正对全新的生活充满憧憬,一点不感觉委屈,紧搂着他火热的身躯问:“怎么了,怎么会说这些?”
韩博闻了闻她散发出淡淡香味的秀发,感叹道:“公安干久了,总是忙,爹妈会认为你不孝;顾不上家,妻子会认为你没爱;经常不联系,亲朋好友觉得你很装;没结婚的以为你有问题,已结婚的以为你有外遇。其实只是一个职业,只是一份工作。对大多民警而言,只是努力让自己饿不死。”
李晓蕾吃吃笑道:“给我打预防针?”
“没有,只是有感而发。”
“你不给我打预防针,我一样要给你打。”
李晓蕾猛地坐起身,搂着被子遮盖住苗条洁白的娇躯,很认真地说:“老公,我跟你一样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想干一番事业,拥有匡扶正义的职业成就感,我一样想干出一点名堂。
我不拖你后腿,做一个理解你支持你的好警嫂;你一样不许拖我后腿,做一个理解我支持我的好丈夫。以前总花你钱,以后看我的。我要成为侯市长那样的企业家,赚很多很多钱,我养你,怎么样?”
开始很认真很严肃,越说越离谱儿,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韩博一把将她再次搂到怀中,苦笑道:“以前花父母钱,要父母养。以后花老婆钱,要老婆养。我发现我很幸福也很没用,竟然混到没你们这些亲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谁说没用的,你要帮我们挣面子。”想起韩总对家庭成员的安排,李晓蕾笑得花枝乱颤。
老爸的“官本位”思想看来会传染,他认为韩家必须有一个党员干部,老丈人和丈母娘深以为然,对此表示支持。现在连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未婚妻都“中毒”了,韩博哑口无言,不早知道该说什么好。
玩笑开完,说正事。
李晓蕾舒舒服服躺在未婚夫怀里,喜滋滋地说:“昨天给丁总和钱总打过电话,他们让我周一上班,正式的,算考勤,不是实习。基本工资1200,提成跟销售部的业务员一样,奖金另算……”
光基本工资就比自己这个公安分局局长高一倍,要是能谈成业务,提成将数以万计,看样子以后真要“吃软饭”,真要让老婆养。
这不完全是老单位领导照顾,而是老单位确实需要她这样懂外贸,英语非常好,又懂一点计算机的人才。毕竟思岗太小,留不住人才,也招不到这方面的人才。
“我一高中同学父母全在外交部,我打算请她帮帮忙,请她爸妈帮我托驻外使馆经商参赞留意欧美各国的展会信息。有信息,有集团领导支持,我就可以带着样品去参加展会,就能跟侯市长一样拿到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