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背地里传得到底多么不堪,当着阮娇的面,他们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那个在谣言里众所周知的“幸运乞丐”,所有人都眼前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身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虽然目盲,但是蒙着那么一条白纱,让他看上去更仙了,这哪里是一个乞丐能有的气质?
这样仿佛如同谪仙一样的人,和公主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所有听过来人小H谣的百姓都:“……”
这得多少笋,才能昧着良心传那些谣言。
阮娇和黎元昭进了酒楼之后,围观群众里,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害,这几天我早就想说了,哪里是什么公主殿下当街抢乞丐啊,那天我在现场,明明是那位公子遭了难,误撞了公主的马车,公主见人不好,才让人带回去救治的!”
“话本子里不都讲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公主和公子很明显就是这个情况。”
“可不是,我早就说了,那公子看着就不是寻常人,也不知道是谁眼瘸跑出去说是什么乞丐!”
“你放屁!你昨天还跟老子说公主到底看上乞丐什么了,是不是那乞丐天赋异禀。”
“你才放屁,老子才没说这话!”
吵架的两个人也不是唯一,不少阮娇和黎元昭露面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对话。
一天之内,不仅阮娇和黎元昭之间的谣言被破,连阮娇以前的娇纵跋扈的名声都仿佛一瞬间好了许多。
主要是原主以前在普通民众面前是从来都没有露个面的,百姓顶多也就只能看一眼她的马车。
百姓对她不了解,完全就是人云亦云,再加上公主府的下人确实很嚣张,所以百姓自然觉得公主就是如同传言中那般嚣张跋扈。
如今见阮娇温温柔柔娇娇软软,跟着黎元昭的身边,不但没有一点脾气,对待旁人也一样亲和,百姓心里一开始对阮娇的那个人云亦云的形象就忽然破碎了。
引阮娇和黎元昭去单间的店小二,脸都红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有公主跟他道谢。
店小二脚下轻飘飘的,仿佛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殿……殿下,公子,里面请。”店小二殷勤地推开了门,“殿下想要吃什么,小的等下就去催,一定不让殿下和公子久等。”
阮娇笑了,“这倒不必,拿本宫当普通的食客便可,若是谁来都要特权,那其他食客还吃不吃了?”
店小二“哎”了一声,有些激动,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阮娇和黎元昭各倒了一杯茶,一边语气轻快地给阮娇报了一长串的菜名。
阮娇先看向了黎元昭,“修竹,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黎元昭摇了摇头,“我都可以,随殿下便可。”
阮娇:“我们只有两个人,那就简单点吧,点多了也吃不完。”
黎元昭点了点头。
阮娇看向店小二,从他刚刚报出的菜名里面选了几道,然后便让他下去了。
阮娇将桌子上的餐具摆在黎元昭顺手的位置,忍不住轻轻开了口,“我曾经来过这家酒楼,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因为听沈英说得多了,就对这家酒楼充满了向往,不停地哀求父皇,想让他带我出来,父皇耐不住我的歪缠,便装带我来了一次,还看了十五的花灯,我那天开心极了,结果回到宫中,父皇就病了。”
黎元昭一顿,抬起头“看”向阮娇。
阮娇笑了一下,“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黎元昭抿了抿唇,“你以前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了,有些感慨。”阮娇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是好茶,但是比阮娇平日喝得还是差了不少。
黎元昭听出了阮娇的声音里淡淡的情绪后,他忽然开了口,“我小时候也没有出过宫门,每天除了跟随太傅他们学习,便是跟随父皇一起处理朝政。皇弟他们却与我不一样,我常常羡慕他们,然后有一天我装病翘了太傅的课,偷偷溜出了宫门,我看到那些宫里没有的东西的时候,新鲜极了。因为什么都没见过,我忍不住这个想要,那个也想尝尝,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没有想吃东西要花银子买这个概念。”
阮娇:“然后呢?”
黎元昭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然后因为吃霸王餐,被扭送到衙门了。”
阮娇:……
阮娇: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