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李师傅他们已经开工了。
一台搅拌机嗡嗡转动着,在和砂石水泥。这些砂石水泥用来修葺和加固塘边……
陈放爸爸也在干活,加固塘边,看陈放停好车过来:“庄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先要两斤鸡屎菌,每斤150块钱。”
“那不叫鸡屎菌,叫红鬼笔。”陈放纠正道。
陈爸笑了两声。
红鬼笔,深红鬼笔,也有地方叫长虫花。
当地的鬼笔菌大概有两个种类,一个是竹荪,基本只长在竹林里,有一定数量,但不太多。还有一种就是红鬼笔,竹林有生长、山林里面也有,最多是在竹林和落叶林的交汇地带。
红鬼笔菌伞上有黑色粘液,清晨时分那些粘液还不是臭的,找到红鬼笔,直接去掉菌伞即可。能闻到明显臭味的红鬼笔,通常在十点过后和下午了,闻起来有明显的臭味儿。那些臭味还招惹苍蝇、虫子……
其实红鬼笔只要没有生虫,菌杆完好的,那就能吃。
闻起来有点臭,但它比很多野生蘑菇都好吃,味道也非常特别,吃起来香嫩酥脆,口感非常好。
这东西很补,夏天用红鬼笔炖鸡,吃过后浑身发热,大汗淋漓。
鬼笔一词唐朝就有了。
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土菌’也有记载:‘藏器曰:鬼笔生粪秽处,头如笔,紫色,朝生暮死,名曰朝生暮落花。’
陈放家里有药书,小时候爷爷给他红鬼笔是朝生暮落花,多半就因为家里的《本草纲目》。但大竹村的红鬼笔,基本可以肯定不是《本草纲目》里记载的朝生暮落花。
红鬼笔并不生长粪秽处,但笔头,下午的时候,看着确有几分深红紫色。
红鬼笔生长条件很苛刻,只长在原生态竹林里,山林中,竹林和山林交汇的地方。
由此可以判断红鬼笔就是红鬼笔,并不是朝生暮落花。
但红鬼笔和朝生暮落花属于同科,样子也很相似。
刚才在屏顶度假村,陈放见了度假村的药膳师傅,和他聊起了红鬼笔。
红鬼笔在农村不算稀罕物,但也不多。红鬼笔能吃,却不是所有地方的人都吃红鬼笔。就像见手青那种牛肝菌,也不是所有地方的都吃。
将红鬼笔当做食物的地方很少。
整个云溪镇,吃红鬼笔的,估计也就大竹村了。
早些年陈家做的是藏茶生意,陈家有个走马帮,拖着茶叶到处卖,或以物换物……大竹村老几辈的人,都是老陈家的佣人。跟着走南闯北,能见识到很多不同的风土人情。
反正陈放爷爷还在的时候,他们家经常会弄一些红鬼笔吃。但爷爷走了后,陈放这些年也一直在上海,也好多年没吃过红鬼笔了。
“不管鸡屎菌还是红鬼笔,那东西味道虽然不错,但不能多吃。”陈爸道:“我明早和你一起去屏顶度假村,将那个东西说清楚,吃太多,容易出问题。”
“鸡屎菌虽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但吃多了,也没事儿。”一起干活的二叔嘿嘿笑着,看着陈放,道:“就比如你,便不太适合多吃。吃太多了,难受。”
“呃?”二叔开车了,自己有证据。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张晨一连迷茫,鸡屎菌?能吃?
那东西,菌伞一团湿鸡屎一样的粘液,臭的,那东西能吃?
“什么意思?”张晨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