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唐豆说的声音不大,杨灯意乱之中也没有听清唐豆说了些什么,否则的话,杨灯就算再信赖唐豆,恐怕都有翻脸的可能。
秦彦培的房间内,只有秦杰和杨一眼坐在秦彦培床头的椅子上,秦爱国和秦奋父子二人都在忙着准备老爷子的身后事,不在屋里。
唐豆跟杨一眼和秦杰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床铺的另一侧。
秦杰精神正在恍惚之中,显然没有注意到唐豆走进来,杨一眼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睛盲了的人心里都有数,唐豆昨天一天没有出现,杨一眼心里清楚着呢,但是杨灯和唐豆现在还没有结婚,说白了唐豆跟这个家还没有什么割舍不断的关系,他也无法指责什么。
唐豆坐在秦彦培床头,望着面容枯槁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的秦彦培,终于一狠心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卷,就在秦彦培床头前的空出展了开来,竟然是一排中医用的银针。
杨一眼看不到,秦杰也正在恍惚之间,而端着稀粥走进屋的杨灯看到唐豆展开那一排银针吓得惊呼了起来:“豆子,你要干什么?”
杨灯的惊呼唤醒了秦杰,她才现唐豆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秦彦培大床的对面,也看到了那排银针,神色一动,望着唐豆问道:“豆子,你会中医?”
唐豆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秦杰说道:“我不会,不过我想起我那收藏着一个药方,药方跟外公的症状很对路,于是昨天赶回金陵去拿了回来,我觉得这药方上所记载的治疗方法还是可信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试试。”
这还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马军医已经宣判了秦彦培的死刑,此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秦杰也绝不会放弃。
秦杰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马上点了点头:“我同意,你动手吧,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不为别的,就冲唐豆昨天兼程返回金陵求医这份情,也足以令秦杰感动的了,再加上秦彦培现在病情如此,让唐豆试一下又有何妨,就算于事无补那又怎么样?
但是,万一要是唐豆真的能够治愈父亲呢?
“谢谢伯母。”
唐豆道了一句谢,马上点燃了一个酒精炉,脱鞋上床坐到床头,把昏迷中的秦彦培抱起来依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摸索着秦彦培头上的穴位。
杨灯急忙放下粥碗也跑了过来,她想帮忙,但是却无从下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她现唐豆的手指都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唐豆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伸到酒精炉的火苗上烧灼着,心境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持针的手竟然不再颤抖。
银针加热消毒之后,唐豆用一块药擦拭了一下,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大气,睁开双眼,手中的银针直接顺着秦彦培头顶的百会穴贯穿了下去。
杨一眼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不过却在心中暗骂唐豆。
小子,你胆量可真是够大的,没学过中医竟然敢给人动手治病,你知道躺在床上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这要是治出个好歹来,把你送进监狱都算便宜你小子了。
秦杰看着十多公分长的银针颤巍巍插入父亲的头顶,震惊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惊呼出声影响到唐豆。
连饱经风霜的秦杰都是如此了,更甭提杨灯了。
看着那银针一点点的插进去,杨灯只觉得自己双腿软,急忙扶住一旁的衣柜缓缓坐了下来,同样是手捂小嘴不敢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