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低垂着头，曾经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佝偻。他缓缓抬眼，视线与叶明交汇，声音沙哑干涩：“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叶明轻轻一笑，话锋一转：“将军可曾想过，换一种活法？”

于禁一怔，旋即自嘲地笑了笑：“莫非……要我投降？”

“将军是聪明人。”叶明坦然回应。

于禁沉默了。他并非不知，叶明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若能归顺，或许真能有一线生机。可他心中，却始终有一道坎，难以迈过。

他想起了曹操的知遇之恩，想起了那些年并肩作战的袍泽，想起了自己曾立下的誓言……背叛，谈何容易？

“将军在犹豫？”叶明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于禁没有否认，只是反问：“你……不怕我再次背叛？”

叶明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将军以为，自己还有背叛的资本吗？”

于禁脸色一白。是啊，如今的他，不过是阶下囚，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将军是个将才，杀了可惜。”叶明话锋一转，“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他走到于禁面前，缓缓蹲下，与他对视：“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忠心耿耿，为我效力；要么……”

叶明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却让于禁不寒而栗。

于禁心中天人交战。生与死，忠与叛，在他脑海中反复纠缠。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我……愿降。”

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叶明却摇了摇头：“将军的诚意，还不够。”

于禁一愣，不明白叶明的意思。

“我要你做的，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臣服。”叶明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我要你……亲手斩断过去。”

于禁脸色大变，他明白了叶明的用意。这是要他纳投名状，彻底与曹操决裂。

“这……”于禁犹豫了。

“看来，将军还是心存侥幸。”叶明冷笑一声，“既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欲走。

“慢着！”于禁急忙喊道。

叶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答应你。”于禁咬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叶明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我会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数日后，平原城外，曹军大营。

南华端坐中军帐，面色阴沉。于禁兵败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回。

“于禁无能，竟敢擅自出兵，中了汉军的埋伏！”南华怒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帐下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应。

“主公，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营救于禁将军。”程昱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南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谈何容易？如今汉军势大，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如何能救？”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急匆匆地跑进帐中。“报——！”

“何事惊慌？”南华不悦地问道。

“禀主公，营外……营外有一人，自称是……是于禁将军！”士卒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南华猛地站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于禁回来了？”

帐下众将，也都是一脸的惊愕。

“快，快带他进来！”南华急声说道。

片刻之后，于禁被带进了中军帐。

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身上还带着伤，但那熟悉的面容，却让南华一眼就认了出来。

“文则？真的是你？”南华快步上前，扶住于禁，上下打量着他。

“主公……”于禁见到南华，眼眶顿时湿润了，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