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和李星扉下了云峰之后,便来到镜湖之畔,一众僧侣面前,拱手为礼。
虽然没能见到汪林、朱易等人,让众僧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如今的汪林他们,与之身份对等之人,必须是大宁禅师、大空和尚这样的佛门强者了。
而眼前的杨铁和李星扉虽然还都是金丹期修士,但却正经人小辈大,身份不低,分别是朱易和汪林坐下首座亲传弟子。
有那年轻僧人,心中暗道:“驳倒了你们,倒要看看你们师父还能否坐得住?”
圆信和尚神色平静:“贫僧等人前来,别无他意,听闻贵派对我佛门因果之道有不同见解,所以特来论道。”
杨铁转头看向李星扉,李星扉点了点头,同样平静说道:“诸位来意,家师已经知晓,所以特命我在此恭候各位大师,论道请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无不可。”
“不知各位是先拜会大德禅师。还是直接开始论道?”
圆信和尚与圆澄和尚都摇了摇头:“直接开始好了,大德师伯那里不急。”
其实。对于大德禅师,有些僧人心中都还颇有微词。认为是他引狼入室,方才有今日之祸,只不过大德禅师辈分高,威严重,他们不好名言罢了。
杨铁说道:“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说吧,引着众僧上了云峰,来到中央大殿之中。
入殿之后,团团坐下。一众僧侣面对杨铁和李星扉两人,倒也没有骚乱,皆由圆信和尚与圆澄和尚与之对答。
“李施主所言,恕贫僧不敢苟同。”圆澄和尚双掌合十,低喧了一声佛号:“世间离奇之事在所常有,贫僧师兄弟也并非孤陋寡闻的封闭之人,”
“贫僧这些年来,隐居乡里,类似事情便也见过许多。有那看似离奇,毫无缘由之事,其实都不过是因为真相掩藏,凡人无法知晓而已。”
圆澄和尚说道:“例如。乡间有一男子做梦,为巨虫撕咬,以至于每每从睡梦中惊醒。夜不能寐,身形憔悴。”
“后来又一次入眠。他在梦中将那巨虫杀死,醒来后。在窗外寻得一只拇指大小,与其梦中之虫一模一样的小虫,小虫已死,男子从此以后也不再做噩梦。”
“邻居乡里皆传言此人梦中杀虫,但那其实不过是一种妖物罢了,只能入梦害人,伤人神魂,自身却脆弱得很,若在梦中为人反伤,则自身神魂溃灭,便也真的死了。”
圆澄和尚看着对面的李星扉与杨铁,沉声说道:“世间有些事情用因果无法解释,是因为我们不明因果,而并非因果不存在。”
圆信和尚双掌摊开:“二位请看,这里是两个重量极为相近的铁球。”
他两手掌心中各托着一个铁球,看上去一模一样,圆信和尚静静说道:“对于凡人来说,这两个铁球,他们分不出其中重量的差别,哪怕是最精准的秤,也测不出其误差。”
“便是练气期修士,乃至于筑基期修士,也无法察觉或者测量。”
“但这不代表两个铁球的重量就真的一模一样。”圆信和尚说道:“贫僧,或者两位道友,或者任意一个金丹期修士、元婴期修士,便可以察觉出其中重量的细微差别。”
杨铁和李星扉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李星扉说道:“但是当我们处在凡人的角度,处在练气期、筑基期境界的时候,不管是我们还是大师,事实上都不知道两个铁球是否一定有差别。”
圆信和尚同样面露微笑:“这没有错,但这样的铁球太少了,而绝大多数铁球我们都已经能测出来。”
李星扉摇了摇头:“但也还会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始终使用同一种方法,那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会有一些铁球,永远也无法测出其准确的重量。”
一众僧侣同时摇头:“不可能。”
有那气盛之人,更在心中冷笑:“数以万年计的岁月中,强者不知多少,也没人能动摇我佛门之道,便是太虚观也不曾做到,想要指手画脚,你玄门天宗自家开山立派最少先超过万年再说吧,一闪即逝的流星又不是没有!”
李星扉神色平和,手指轻点,一团光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片刻之后的玉京山上,林锋突然心中一动,视线朝着山下虚空方向望了一眼,微微挑眉。
“先是蜀山让我敲碎了玻璃心,然后这次又轮到了佛门,可是天地良心,我们师徒几个可真不是专门为了破人道心的啊。”
“以后该不会混上一个道心毁灭者的外号吧,这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他摇了摇头,看向面前的大德禅师:“大师,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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