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掌门怎的这般早就睡了,我可还想来与你叙叙旧的。不过,现在也一样。”花夜语说完,也不等傅白芷回答,手中已是多了数根银丝,见她二话不说便动手,傅白芷皱眉,急忙躲开那些银色丝线。她可是记得,花夜语的银丝之上都沾着她的血,随便一个划伤便会中毒。
“傅掌门躲得倒是快,怎么,就这般怕我吗?”见傅白芷光顾着躲而不还手,花夜语黑眸闪过一丝心疼,又快速的隐没。两个人在狭小的房间内打斗起来。比起傅白芷,花夜语的内功逊色太多,便也只能用她惯有的方法来出招。
傅白芷深知对方敌不过自己,却不愿还手,她始终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熟识的那个花夜语。她出招很快,出手亦是利落,即便知道这银丝所造成的随便一个划伤便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却依旧不留情。听到身后的响动,傅白芷急忙侧身躲开,却见斑蚩已经落在花夜语的肩头,静静凝注自己。
“你当真要杀我?”傅白芷低声问道,虽内心没有太大起伏,但到底是不舒服的。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花夜语刀刃相向,就连那斑蚩也带了过来。冰心诀的内力促使她好战,即便她强力克制,源源不断的内力还是溢满她全身。
房间里一时间没人再说话,而傅白芷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见斑蚩快速朝自己飞来,傅白芷抬手凝起内力,将斑蚩阻隔,眼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的花夜语,傅白芷心里更是不适,她加了些内力,将斑蚩一掌打飞。看着那鸟儿哀嚎一声便落在地上,傅白芷快速冲到花夜语身边,却见对方忽然笑起来,猛地从怀里抽出一把弯刀,迎向自己<divclass="contadsr">。
傅白芷内功虽强,可在轻功和速度上的确不如花夜语,见躲闪不及,她勉强侧身,还是没能全然绕过去。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分外明显,而血腥味更是浓厚刺鼻。只见傅白芷的右臂已经多了一道深且长的口子,顺着她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小臂,她的长剑掉在地上,半边衣袖被染成了红色,她没有急着止血,而是慢慢走到花夜语面前,用染血的手摸着她脸上的面具。
“你是谁…”傅白芷低声问道,这冰凉的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是自己熟悉的容颜,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她已经没了喜怒哀乐,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疼。这份疼不是身体的疼,却让她难过又颓废,让她什么都不想再做。这份无力又无措的感觉,和她当初看着花夜语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是那么相似。
“怎的才这一会,傅掌门便不认识我了吗?”花夜语的声音依旧轻松,她笑着说道,缓缓伸出手,摘下了那面银色面具。数月不见,她的脸似乎瘦了一些,还是那般好看。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漆黑璀璨如星,带着几丝嘲讽,却又勾人得紧。
傅白芷抿着唇看她,却见她举起匕首,缓缓伸出舌尖将那上面残留的血迹舔去。火红的唇瓣染血之后变得更加妖冶,傅白芷有些惊恐的看着花夜语,这一刻,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了。
“你到底是谁…”傅白芷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这样的花夜语她不认识,她亦是不承认。怎的这个人,会变得比自己还要离谱。自己没了心,她却是没了情吗?傅白芷话音落地,花夜语笑得更加妖娆,见她靠过来,用唇瓣贴着自己的脸颊,将血蹭在自己的脸上,傅白芷能感受到花夜语身体的凉,像是冰块一般冻人。
“阿芷到底在说什么啊,我…自然是花夜语啊。”
窗外不知在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这寂静且不平凡的夜染上一些湿气。傅白芷坐在地上,平静的看着面前人。若说刚才没有看清,此刻近在咫尺,傅白芷终于能够将花夜语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数月的分离,傅白芷发现花夜语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不仅仅是她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就连那双眸子所带着的情感,亦是让自己陌生。这张脸还是好看的紧,妖娆魅惑,顾盼生姿,可笑容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弧度和感觉,反而带着不可忽视的嘲讽与冷然。
她的唇瓣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而自己右手的伤口还在流血,把地面染得发红。傅白芷不在乎这细微的疼痛,她如今只是想知道,花夜语到底要做什么。若她真的恨自己,想要为了杀自己而与整个武林为敌。傅白芷甘愿一死,来换取花夜语的退步。
“你为何要这般做。”傅白芷轻声问花夜语,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这人,却在花夜语嘲讽的视线下收回手。
“为何要这般做?阿芷是在问我为什么想杀你,还是问我为什么要袭击那些武林正派?”花夜语说的很慢,语气轻佻,她伸出手,涂着红色指甲的手刮着傅白芷的脸颊,笑的勾人。
“我是问你所有的一切,你为何要这般做。若你恨我,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无需做这些事。”傅白芷紧紧盯着花夜语,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温度,可她说完这话后,花夜语脸上的笑容倒是更深了。
“恨你?傅白芷,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些,我虽不喜欢现在的你,可若说恨,那还不至于。你不过是我已经玩腻的人,我还不至于为你大动干戈。”
“所以,你想要什么。”
“呵…”
听傅白芷的话,花夜语轻笑,她挑了挑眉毛,眼中渐渐多了层杀意,傅白芷内功深厚,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变化。转瞬间,那人已经起身,火红色的身影飞舞,那利刃直直朝着自己的脖颈刺来。傅白芷没有躲,也懒得躲,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花夜语的脸,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