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傅白芷不顾她自己的安危和名声,终是为了自己站出来。可这样一来,傅白芷便彻彻底底成了邪教中人,再也无法回到她本来的位置。为了给自己治疗这伤,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带自己穿过极寒之地,那日花夜语虽然昏迷,可晕倒之前的事她却记得很清楚。
眼看着傅白芷跪在雪地里爬着把自己带上寒绝院,无数次花夜语很想开口,想告诉傅白芷停下来,自己早晚都会死,别再为她这般吃苦。可伤痛让她虚弱的无法说话,便只能看着傅白芷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然后再重新向前爬。
她的阿芷不曾受过这样的苦,第一次这般狼狈,却是为了救自己。
“恩,她很快便可出来。”听花夜语这么问,秋映寒低声回道。见这人放心的闭上眼,勾起的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秋映寒顿了顿,又再开口。“若你发现,你所爱之人已经变得同从前大不一样,你会如何自处。”秋映寒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问花夜语,或许她只是想知道,同样的问题去问不同的人,将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花夜语没想到秋映寒会忽然这么问,心里有些不安,而这份不安本就存在,随着这个问题逐渐放大。她无法揣摩对方话语里隐藏什么含义,却总觉得傅白芷练功的事情有些奇怪。可想到秋映寒之前说过不用几天自己便可以见到阿芷,花夜语又生生把不安压了下去。
只要阿芷没事,便不会有更坏的事情了。
“秋院首,我虽不知你这么问是何意。可我爱的人,她便是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她,守着她。除非她开口对我说不再需要我,我才会离开。”花夜语说得笃定,而她心里亦是如此打算。
早就在她确定爱上傅白芷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份感情不被世俗包容,没有人会看好。六年前的分离让花夜语几次想要放弃,而六年后,她不知道自己治好了内伤还能撑多久,若无法同傅白芷白头偕老,她定会在离开前将所有的一切处理好。
房内一时间陷入沉寂,看着花夜语黑眸里闪烁的光亮,秋映寒知道这人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的会做到。而这样深情的眼神,自己却从未在那个人的眼里看到过。那人从来就不属于自己,所以自己才会修习冰心诀,将所有的感情抛弃。只要做为一个无情之人,便可和她靠近一些了吧?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秋映寒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花夜语一个人在房间里出神。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把身体蜷缩在床榻间,模仿着傅白芷在的样子,用双臂环住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消除心理的不安。
“阿芷,我会尽可能的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要丢下我。”
可好?
这几日,花夜语总算保持着清醒,有些时候甚至可以下地走动,而不用每天躺在床上。站在有些凉的庭院之中,没有内功驱寒,花夜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难得的不想回房间。这是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景色,她又怎会因为冷而退却。
踩着厚重的雪站在庭院里,在花夜语的记忆力中,苍穹山和灰澜城都是偏暖之地,这般大的雪,自己怕是有十多年未见了。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常跟着花爷爷光着脚在雪里跑,冻得通红便把脚放到路边巷子里的稻草中,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苦,倒也是花夜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发觉自己又开始想以前的事,花夜语摇摇头,发觉自己真是睡了太久,一旦醒来,不是想阿芷,便是回忆曾经的过往。有些凉的风吹过,即便披着大衣,花夜语却还是不由得身子一颤,这时,腿边忽然多了只毛茸茸的白色动物。它毛发银白,竟是和自己的大腿一般高度。见它用那双棕黄的眼睛看了自己许久,然后趴伏在地上,花夜语好奇的看着它,实在没想到这寒绝院之中会有这种生物存在。
“雪狮是让你坐在它身上,这样便不会怕冷。”就在这时,秋映寒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听她这般说,花夜语便照着做了,她伸手摸了摸雪狮的头,还不忘对它说声谢谢。眼看着曾经只让自己靠近的雪狮这般亲近花夜语,秋映寒倒也觉得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