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言隐匿了气息,一个劲的在林子里的缝隙间穿梭。虽然狼群数量多,但到底不是妖,没有灵智,自然玩不过阮卿言。她逐渐跑离开了狼群,却发现那只狼妖还流着口水跟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恼怒。想她活了千年,除了百年前被追着打了好几天,还是第二次这么狼狈。
若不是易初把自己给丢到外面,还有她师傅那个老秃驴不把东西还给自己,还用禁锢把她给伤了,自己哪会这么狼狈。区区一只百年的狼妖,她本是挥挥手就可以搞定的角色,如今却被追的到处乱跑。阮卿言越想越气,当即变成了人身,凝起所剩不多的法力打算弄死狼妖。
见她变了人,那狼妖双眼冒光,比之蛇身的时候更加兴奋。狼妖晓得阮卿言带伤,却也不敢轻敌。就在这个时候,阮卿言一个法术砸了过来,狼妖急忙闪身去躲,阮卿言下一招也打了过来,且速度比之前还要快。想必之前的只是个幌子,第二招才是阮卿言的目地。
狼妖一时躲避不及,左腿被法术击中,受伤的疼让狼妖嘶吼了一声,直直朝着阮卿言扑去。可就在这时,一道比之前还要刺眼的光忽然在阮卿言身边炸开,狼妖看不清那是什么,但它确信这样的法力绝不是阮卿言可以发出来的,那不是妖法,而是正道之法。感觉来了不好惹的人,狼妖急忙也学阮卿言那样赶紧变小,一溜烟便蹿走了。
“你怎样?有没有事?”来人其实并非什么修道的大师,而是拿了静慧师太法杖的易初。她本是在祠堂内诵经忏悔,可是心思却总是挂在阮卿言身上,扰得她心绪不宁。在阮卿言离开前,易初在她身上下了一道感应符。一旦阮卿言有难,自己便会有所发觉。
易初不知道阮卿言怎么刚离开就惹了麻烦,她本不想理会这蛇妖,可是看着感应符忽明忽暗,易初觉得自己的心极就像是悬在了钟摆上,不停的摇晃,不停的自己与自己交战。最终,对阮卿言的不放心胜过了一切心思,她便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
这会看着阮卿言身上那件红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且肚子和手臂还在流血。易初皱眉看着地上的鲜红,只觉得心口在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捏着她的心,让她感到发酸发疼。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易初从未体会过,可如今遇到了阮卿言,却给了她这个机会。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看到来人是易初,阮卿言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更冷了下来。她觉得身上的伤虽然难受,却全然不及之前听到易初要自己离开的时候,心里产生的那股子难受。阮卿言用法力封了伤口,以免再流血,然后便坐在了地上,沉默的看着地面。
“蛇妖,这一次我所作所为,的确太难看了些。总之你先与我回去,我得为你疗伤。”易初知晓对于妖的阮卿言来说那两处伤口并不会致命,可是方才那狼妖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来。若让阮卿言独自离开,易初是千万个不放心,更何况,她既是耐不住走了出来,就代表她再也没办法把阮卿言赶走了。
“秃驴尼姑,凭什么你随便一个决定就把我扔下了,现在又要我和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阮卿言提高了声音对易初说道,随即就变成了蛇身,朝着远处爬去。见她就这么爬走了,易初急忙跟上。她没办法让阮卿言一个人带着伤离开,更怕之前的狼妖再找回来,即便阮卿言说不和自己回去,她也不能把她丢下。
虽然受了伤,但阮卿言还是爬的很快,加之林子里的路不好走,易初只有勉强追赶才不至于被她甩掉。见易初在后面时不时被绊一下,弄的极其狼狈,却还跟在自己是身后。阮卿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勉强让自己忽略,继续朝着林子里爬。
过了会,她看到面前有堆石头,形成了一个很小的缝隙,阮卿言回头看了眼易初,扭头过直接钻进了石头缝里窝着。易初见她钻进去就不出来,只能坐在一旁等着她。其实阮卿言进来这里也好,总比在林子里到处跑要强了许多。
“蛇妖,我知你为何生气,这次的事确错都在我。其实我之所以会送你离开,只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而已。我自己生了心魔,却自私的想通过把你送走解决问题,掩盖我自己的懦弱,对不起。”坐在一旁,易初休息了一会,细细的对阮卿言解释道。
阮卿言走了多久,她的心就不安了多久,在以前,易初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整颗心都被别人控制了,她自己无能为力,做不出任何补救或挽回的办法。分明是她自己送走了阮卿言,可是…她却发疯的想着阮卿言。
易初不明白这种情感是不是叫做喜欢,却很清楚她对阮卿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感觉。以前她可以把阮卿言当做妖,而自己只是个看管她的人。等到师傅回来,她就可以把阮卿言交还给师傅。
可如今,她把阮卿言当做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她是只妖,但在易初心里,却不仅仅是妖。她没办法想象阮卿言难过的样子,就连那日阮卿言被郁尘欢搂了腰,她都那般在意。这样的自己,让易初觉得陌生。
她本以为阮卿言走了,自己的心魔就会少一些,可没想到,阮卿言刚走就会出事,而从来都不会慌张的自己,居然会没有与寺庙里的任何人交代就跑了出来,生怕阮卿言有半点差错。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易初无奈的笑着,本以为她只是看管阮卿言而已,却没想到最后把自己也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