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乔迁有些意外,因为一些公务,时净迁倒也偶尔会出国一趟。
可这次,听总裁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让他随行。
如果是私事,还能说得通,可这些年乔迁自认为他吩咐的事每件都会经过自己亲自确认,也从未有映像有任何与国外牵连的私事。
要是非要强加,倒是有一件能勉强算得上是私事的事,那就是处夏撄。
虽没有很确切的有过她未婚妻的名分,婚约的事是时家二老的决定,父命难违不说,但时净迁既然没有反对,自然就是默许。
“谢谢!”走廊上,女人微微点头谢过身旁带她过来的秘书,那双深眸柔美饱含笑意,却从她一丝不苟的打扮上透出一股疏离,清雅恬静,举止间已让人深知她的高贵,不可妄念。
处夏随秘书过来,正好就看见了从办公室里推开门走出来的乔迁。
秘书见了他,带了人过来,自然得解释,“乔助理,这位小姐要见总裁,我见她身份特殊,便没有阻拦偿”
身份特殊?想必她是说的处夏在心理学上的造就,毕竟这两年只是一个缥缈的未婚妻名分,处夏也从未主动上门找过总裁。
乔迁淡淡的眼神扫过秘书,没有过多停留,落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只见她淡雅的笑,乔迁也礼貌的微微朝她鞠了鞠身,“处夏小姐!”
“你好!方便让我进去吗?不打扰的话,我想跟净迁单独聊聊”处夏笑着说明来意,视线往面前刚好被合上的总裁办公室门看了看。
乔迁的手正好从外面将门带上,听见她的话,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来,没有卑躬的淡声道,“请便!”
“谢谢!”
处夏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只见到落地窗前抽着烟的男人。
虽然看样子是在百无聊赖着,火星燃了一半,夹在他的长指间,却不颓然,反而有着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男性味道。
一旁站着的曲白很安静,极快速的收拾好工作要用的文件,抬眸见竟是她来了,心里有数,拿着文件也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女人如何才能忍受一段近三年的空洞婚约?曲白得说不了解,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什么事?”时净迁听见了动静,走到沙发上坐下,指间的烟放进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
处夏的视线往那里看过之后,从容的朝他走了过去。
“早饭吃了吗?我想你会忙工作,所以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午餐”处夏把保温盒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无所用心的收回了手。
因为她想,时净迁大概不会吃她送来的东西。
只从他那双萧冷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得到。
所以处夏一直等他主动,对这个婚约她没有抱着有恃无恐的心态,等这三年,别人或许觉得她试着谈过恋爱,可并没有。
“我生活的地方,22岁很少有单着身的女孩,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我羡慕她们,虽然家里并没有催着我结婚生子,可我不想错过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从小到大没有过心动的感觉,看见净迁你,现在这里也是一样!”
处夏微微笑着,细长的手指压了压胸口,像是在陈述。
“可你是我第一个想谈恋爱的男人!”
“我不适合你!”时净迁冷淡的撇了一眼她带过来的保温餐盒,“婚约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北城有不少风景优美的景点,若是闲不住,让人带你去逛逛!”
处夏笑了笑,他的意思,她若是没有理解错,是拒绝她。
处夏想到了前次那个可爱的女孩,在他面前乖张柔软的模样,心里会有些感触。
原本就是他和她的婚约在前,如果说有一个人是中途插足,算起来不是她。
“这段时间我想要一个工作,听辰亦说你公司的待遇很好,所以就抱着来面试的心过来了,可好像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婚约的事,现在也还不想谈,在此之前,想和净迁你相处一段时间”
“……”时净迁吐了口烟雾,后背靠进沙发,一双修长的长腿交叠着,笔直的西装裤管上放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深眸微微眯着,带着一抹难以琢磨的深沉。
“思偌是传媒公司,负责包装,策划,以宣传社会题材为主,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也正常”
处夏微微点头,见他的语气并没有那么生冷,唇角扬起了疏离的笑意,“是,不过要说适合,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在国外和我关系很好,工作能力还不错!”
时净迁没有说话,放下交叠的双腿,倾身将手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
十分钟后。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思偌公司的门前,苏仅抱着袋子下车,耳边夹着一个电话正在通话。
“所以说马上就能见到叔叔,大概今天暂时还不会去那里上班,你究竟想带我去哪里?不能太远,叔叔会知道的”
韩逸无奈的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提到“叔叔”,心里真是烦躁。
“医院来找我!刚才你说的事,自己有分寸?做不了主张,还想像小孩子一样问老时的意见,迟早会被他嫌弃”
韩逸也真是口无遮拦。
这话听完,苏仅秀眉微微蹙了蹙,的确是打心底产生了一种自觉愚钝的感觉。
以前也不觉得,她在他身边不一直是个麻烦的东西?就算有时候时净迁烦她烦得一脸想把她丢到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苏仅觉得自己也有能耐再爬回去。
可说嫌弃,那苏仅是真心虚。
付好钱,她取下了夹在耳朵与肩膀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酝酿着回话道,“12点之前,我一定到医院”
“嗯,我等你!”韩逸很满意的扬起唇,答应得很爽快。
苏仅挂断电话,有些疑虑的朝身后瞄了一眼,车道边上停泊的几辆车,人行道上来回经过的行人,看不出什么异常的。
但苏仅就是有种时刻受监视的感觉,至从从叔叔那得知自己被私下保护着,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性。
苏仅没当回事,鼻间飘来飘去的香味让她管不住自己的思绪,想到楼上饿着肚子等她的男人,唇角一扬,抱着一大袋肯德基上了楼。
正在走廊上,一眼就看到抱着文件夹过来的曲白,她眉眼一弯,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
曲白远远的就瞧见了她,没来得及打招呼,见她冒冒失失的冲上来拦住她,神色微愣,“苏小姐!”
“没吃午饭吧!”苏仅很“大方”的从袋子里取出一桶炸鸡,虽然看样子是被吃掉了几块,但并不少。
“我特意买的,很好吃!分你一半!”
“……”曲白无奈的伸手接过,料想着也是怕总裁知道,所以急着处理这一大桶炸鸡块,才会想到她。
“总裁在办公室和处夏小姐谈事,苏小姐可以在休息室等他!谈完,我会告诉他让他过来找你!”
苏仅一愣,抱紧怀里的袋子,垂眸想了想,“处夏?那个女人……她找叔叔什么事?”
“这个具体我不知道,或许是一些私事,苏小姐若是着急找总裁,我也可以去通报一声”曲白将文件夹递给了身后跟来的秘书,下颌抬了抬,秘书也识趣,点了点头,抱着文件先行离开了。
宽敞的走廊上,霎时剩下两人。
曲白想到曾经时辰亦对她做过一些伤害的事,虽然暗地里无论她如何顶替,逃不过时净迁的眼睛。
她没有做过伤害之事,可不能说问心无愧,心理上,对苏仅,她有些愧疚。
明知时辰亦为什么会做伤害她的事,却没有阻止,人都是有私心的。
曲白觉得她的私心就是让时辰亦轻松一点活着,他背负的东西不如苏仅少,在时家,从小最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只有这两个哥哥。
时霖阮是会事事顺他的意,给足了一个哥哥该给的溺爱,而时净迁,则是在他生活里充当着长辈的角色,给他的是严厉,教导,是足以影响一辈子的观念,所以时净迁也算是唯一能让时辰亦知道“畏惧”这两个字的人。
只不过后来时霖阮死后,所谓的畏惧慢慢就被怨恨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