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拉开办公桌抽屉,厉老太太的电话又一次进来。
不仅仅是电话,就连短信,手机微-信,都一顿狂轰滥炸的消息发来。
拗不过自己母亲大哈喇的个性,厉祎铭一再松缓自己发胀的额角,接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厉老太太嫌弃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才接电话?混-犊-子!”
被自己的母亲骂,厉祎铭额心,更是发胀的厉害。
“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
“工作工作,你和你哥一个德行,就知道工作!”
厉老太太不悦的呛声,每次自己打电话给自己的这两个儿子,都用在工作这样的借口搪塞自己,她就纳了闷,哪来的那么多工作,就算是国-务-总-理,总也应该有接电话的时间,哪里至于打了五个电话,他都不接,敢情比国-务-总-理还忙。
“您有事儿就说,我这边还有工作。”
相比较听自己母亲絮叨,厉祎铭更情愿工作,至少工作烦心,不至于让自己的耳朵也跟着受罪。
“我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这眼里只有工作,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吗?”
厉老太太虎了脸,不悦的呛声。
怕是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比她活得更累的了,因为几个儿女的终身大事,她算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皮子。
可到头来,她还是吃力不讨好,几个儿女都对她爱搭不理的,连接她的电话都吭哧瘪肚。
厉祎铭的额角被厉老太太絮叨的话磨得额角发疼,一向的好脾气,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爸这个时间要去午睡了,您不一起?”
从自己大哥那边学来用自己父亲镇压自己母亲这一套,厉祎铭虽然不敢保证奏效,但是至少,他觉得在一定程度上,能扼住自己母亲没完没了的絮叨。
“我和他睡?算了吧,你爸睡觉打呼噜,我可受不了。”
厉老太太说念着,忍不住絮叨起来自己的命不好,生的三个孩子不省心就算了,自己的老伴儿也是气人的厉害,让她一再的觉得自己的这辈子都毁在自己的老伴儿的手里。
厉祎铭没有想到自己提了自己的父亲,自己母亲的话更是多了起来,不由得,扼腕自己不深谙自己大哥的道行。
被自己母亲的话絮叨的整个人都麻木了,直到厉老太太说得有些累了,厉祎铭才开腔。
“我要工作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意欲挂电话,不言而喻。
厉老太太:“……”
厉老太太一向都是个大智若愚的老太太,厉祎铭的话,她自然是明白传递给自己的信息是什么。
“你怎么总想着工作啊?你还能不能合计点正事儿?”
厉祎铭从小到大都是谦谦公子温润形象的关系,完全做不到像厉厉祁深那般管你是谁,我不想听你的声儿我就挂电话的性格,只得承受自己母亲没完没了的絮叨。
“我说你个混-犊-子,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之前,自己那个臭pi的大儿子没少说自己的这个二儿子背地里有女人,厉老太太虽然将信将疑,觉得自己大儿子是为了搪塞自己,但是她多多少少还是怀疑自己的二儿子外面是不是有女人。
毕竟,三十一岁的年纪也不是什么小年纪了,那方面没有功-能障-碍,都会渴-求rou-体的交-欢。
厉老太太一提到昨天的事情,厉祎铭就禁不住想到自己和舒蔓被自己母亲在办公室给撞到。
不光光是舒蔓,厉祎铭也都从来没有那么窘迫过,就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暴露阳光下。
不想和自己母亲谈关于昨天的事情,厉祎铭说自己要工作,这边有个急诊要自己处理。
“嗳,医院又不是你一个医生,再说了,你都是主任了还亲力亲为,我看你是不打算好了。”
“妈,我这边真的很忙,我不止一次和您说过,在我工作时间,没有重要事情,尽量别给我打电话。”
“那你爸要死了,算不算重要的事儿?”
厉祎铭:“……”
厉祎铭对于自己的母亲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了和自己絮叨昨天的事情,不惜连自己老伴儿要死了的话都能说出来。
“那您这会儿不应该打电话给我,应该打电话给殡仪馆。”
厉老太太:“……”
虽然说自己咒诅自己的老伴儿不对劲儿,但是自己儿子一副就是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让厉老太太窝火的厉害。
直到苏荷进门,“厉主任,孙医生请你过去。”
电话里传来苏荷柔和的女音,厉老太太听到了以后,赶忙顿住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随即,整个人和敏-感度极强的侦查犬似的,竖起耳朵。
“好,我知道了。”
苏荷点了点头以后,出了办公室。
厉老太太待确定苏荷走了以后,立刻盘问。
“儿啊,这和你说话的姑娘,是谁啊?是你工作单位的护-士啊,还是同事啊?”
厉祎铭意识到自己母亲盘问苏荷,意欲向自己打听自己和苏荷的关系,他皱紧眉。
“您既然刚刚听到了声音,应该知道我这会儿要去手术,我不和您说了,等我下班以后,您再打电话。”
说完话,厉祎铭不再给厉老太太任何一个和自己磨叽的机会,挂了电话。
跟着,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换上了墨绿色的医生制-服。
一边戴着医用口罩和消毒帽,他迈开平稳。冷静自持的步履,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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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室鏖战三个小时,厉祎铭再出手术室时,眼睛酸胀,整个人也异常疲倦。
昨晚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又做了一个大手术,从始至终都没有歇息下来,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没有留下嘱咐患者家属关于患者的情况,厉祎铭虽然身为主刀医生,但还是让孙医生和患者家属报备患者情况。
揉着酸胀的晴明xue回了办公室,厉祎铭把工作服换下后,穿着简约的白衬衫,半挽着袖口,坐到座椅里休息。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他再睁开眼时,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看时间。
划开黑了屏幕的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来二十几通未接电话和七、八十条短信、微-信消息,这其中,有厉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还有韩佳佳母亲打来的电话,至于短信,微-信,都是自己母亲和韩佳佳两个人发来的狂轰滥炸。
本就倦怠的不行,厉祎铭实在是懒得去看,清空了微-信界面和未接电话界面。
待他准备再去清空短信界面,密密麻麻十几条短信里,有一条让他目光变得意外的短信,呈现在界面上。
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工作太长时间没有休息的关系,厉祎铭莫名的觉得自己眼花了。
舒缓了几下眼,厉祎铭再定睛去看短信界面的时候,确定自己确实看到了一条不同于其他短信的短信存在,他想也没想,直接划开。
发短信给厉祎铭的人不是别人,是让厉祎铭最为无可奈何的舒蔓。
舒蔓发过来的短信很简单,语序清晰,内容简洁。
“我想吃鱼香肉丝盖浇饭了,要放辣,你晚上过来的时候给我买来!”
舒蔓在短信的末尾那里,一连点了七八个感叹号,紧随感叹号,是一个傲娇劲儿十足的表情。
瞧着短信上面的内容,想象舒蔓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还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姿态似的,他无奈的笑了笑。
因为自己母亲打来的电话,和工作的压力,随着他舒心的一笑,消散了一大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