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祎铭温润的话,听在舒蔓的耳朵里,她的心里,真的很暖。
只是……她也不想自己过得这般累,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但是,她还没有办法儿让自己过得太过轻松。
贝齿一再咬紧唇,舒蔓犹豫再三,还是窝在厉祎铭的怀中,近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开了口——
“如果说,我母亲让我刻意接近你,来达到她肮脏的目的,你……会不会对我有偏见?”
没想到舒蔓会这么问自己,厉祎铭怔忡了一下,随即,抬手揉着舒蔓柔顺的发丝,淡淡的笑了。
“我相信你和我在一起,不存在所谓的目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教-唆你,指使你,我不想知道,也不觉得有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我信你,毫无保留的相信你!”
厉祎铭这么说,莫名的让舒蔓无地自容,尤其是自己母亲的存在,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这么想厉祎铭,觉得他会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觉得他会对自己有偏见。
“华佗……”
用呓语般的痴喃唤着厉祎铭,舒蔓呶着唇,更紧的靠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真的太好了,你这样,我会赖上你的!”
“我也没打算不让你赖上我!”
“那你会不会有不要我的一天?”
舒蔓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一旦依赖上一个人,如果自己依赖的这个人有一天离开了自己,她会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天崩地裂一样的情况。
又一次听舒蔓说怕自己不要她的话,厉祎铭笑了笑。
真想不到,她竟然会为自己要不要她这件事儿,这么伤神。
手上动作不停的抚着舒蔓的头发,厉祎铭微微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丝。
“你不用担心,压根就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厉祎铭没有正面回答自己会或者不会,但是他的回答,已经给了舒蔓一个再好不过的答复。
心里有说不出的暖流在流淌,舒蔓欣慰的挽着嘴角,笑了。
————————————————————————————————————————————————————
厉祎铭不让舒蔓再吃冰激凌,就剥了荔枝给她。
有厉祎铭的照拂,舒蔓觉得自己活得简直像个公主。
舒蔓伸手要去拿山竹剥开吃,厉祎铭瞧见了,叫住她。
“和你说不让你沾水,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没有什么事儿的,不过是被烫伤了一点儿,不碍事儿的,你不用拿我当残障人士啊!”
说来,厉祎铭也知道这点儿小烫伤不算什么,但是就是因为受伤的人是舒蔓,他就格外的小心。
“我替你剥!”
厉祎铭就是不允许舒蔓碰水,自己兀自剥开山竹,然后取里面的果肉,送去舒蔓的嘴巴里。
舒蔓嘴巴里咀嚼山竹的果肉,俏皮的微拧着眉头看厉祎铭。
“华佗,我晚上睡觉之前想洗澡,怎么办?”
“你不是刚刚才洗过,还要洗?”
“我睡觉之前必须要洗澡的,不然,我睡不着觉。”
闻言,厉祎铭用异样的眼光看舒蔓,“你这是什么怪癖好?一天不洗就不行?”
很多时候,他工作关系的影响,他有接连三十多个小时都鏖战在手术最前线,顾不上去休息。
等完成手术再去休息,他根本就顾不上洗澡什么的,倒头就大睡。
倒不是说他没有洁癖,只是,他还真就没有睡觉前要是不洗澡就无法入眠的怪癖。
“嗯嗯。”
舒蔓重重的点头儿,“你不懂我这个人的处-女座情节,我有强迫症,要是不洗澡,我真的睡不着。”
舒蔓回答的像那么一回事儿,以至于厉祎铭屈看她的时候,上挑眉梢。
“如果哪天你惹到我,我给你丢深山老林里去,你十天半个月洗不了澡,你会不会疯掉。”
“你敢?”
厉祎铭的话刚说出去,舒蔓就情绪亢奋的反击他。
看着舒蔓一副张牙舞爪的小豹子样儿,厉祎铭垂眸看她。
半晌,问——
“一定要洗澡才能乖乖睡觉?”
“当然!”
厉祎铭问的简直是废话,舒蔓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不然我至于和你说吗?”
“那我替你洗
舒蔓:“……”
————————————————————————————————————————————————————
舒蔓人没有什么本事儿,但是小毛病还真就不少。
就像不洗澡坚决不睡觉这件事儿,就是她的一个小怪癖。
不想让厉祎铭替自己洗澡,更不想不洗澡,舒蔓最后犟着性子,拆了纱布,好说歹说,非要去洗澡。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小毛病?”
和舒蔓有些气,厉祎铭的口吻有些不好,但还算是耐着性子,不让她碰水。
“我就这点儿小毛病。”
舒蔓不觉得自己手上的烫伤算伤,相比较而言,她觉得自己的脚背上的伤更是严重,而自己脚背上面这会儿虽然贴的是透气的创口贴,一会儿她洗澡的时候换上防水的创口贴就好,根本就不耽误自己洗澡。
她真是搞不懂厉祎铭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你要是非得洗澡,我替你洗。”
这会儿,厉祎铭也莫名的一根筋儿,说实在的,舒蔓的这点儿小伤还真就不是什么问题,偏偏,他头脑发热。
“我又没有断手断脚,用你替我洗澡做什么?”
“你身上又没有我没有看到的地方,你害羞做什么?”
理所当然的,厉祎铭把舒蔓的不情愿,归结为她害羞,不好意思赤luo着身体,让自己替她洗澡。
厉祎铭说他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看遍了,舒蔓脸颊发烫。
“我没有害羞,我懒得理你,我去洗澡。”
有些羞,他说他看了自己的全身,她就不免想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紫红色吻痕的事情。
舒蔓习惯了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她说了要去洗澡,也不管这会儿还不到休息时间,像是故意要气厉祎铭,和他唱反调似的,拿着毛巾和睡裙,就进了浴室。
厉祎铭和舒蔓真就是没辙的厉害,这个女人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早就不是什么任性的年纪,他真就是搞不懂她这么这么乖戾,更搞不懂,自己是不是脑子抽掉了,竟然这么想不开的要管她的衣食住行。
厉祎铭正气不过叹息之际,浴室里传来了舒蔓的大叫声。
“华佗,我……洗不了澡了!”
————————————————————————————————————————————————————
舒蔓不偏不倚,正巧赶上她去浴室脱下内-裤时,发现自己来了月-经。
其实距离她来月-经的日子还有三天,这次,提前了三天,还赶在了她要和厉祎铭故意作对要洗澡的时候。
舒蔓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经期提前,家里没有了卫生棉,去乔慕晚的卧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卫生棉,索性,她气馁的垫了一些卫生纸,作势打算下楼去买卫生棉。
知道舒蔓来了月-经,厉祎铭身为一个男医生,还是妇科的科室主任,见过的女性患者不再少数,偏偏这一次,竟然他脸上有些发烫。
从来没有这般不自然过,以至于舒蔓要下楼买卫生棉的时候,他拉住了她,让她在楼上等自己,然后他拿着舒蔓的门钥匙,下了楼。
厉祎铭再回来的时候,买了好几样卫生棉,日用的,夜用的,不同长度,不同牌子。
说来,他刚刚去楼下小店铺买卫生棉,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尴尬,深谙心理学的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窘迫,连心跳都乱了规律。
舒蔓在洗手间里换好了卫生棉,再处理的时候,不悦的瞪厉祎铭。
“都是你,乌鸦嘴!”
要不是厉祎铭一再强调自己不可以洗澡,她至于来月-经吗?
说到底,还真就是他乌鸦嘴说出口的话,得到了应验。
见舒蔓瞪自己,厉祎铭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笑似乎在说,和我作对,注定了讨不到好处。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对了,我刚刚有买姜汁红糖,你要是晚上腹痛,就用开水冲泡着喝了。”
舒蔓虽然没有说她会腹痛,但是厉祎铭想的周全,下楼买卫生棉的时候,顺便到旁边的药房,买了姜汁红糖回来。
“我晚上要是腹痛,就打电话给你,管你是睡了还是没有睡,你必须赶过来给我煮红糖水!”
舒蔓娇纵的扬着小下巴,来了月-经,也依旧一副任性妄为的姿态。
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她痞痞的翘着嘴角,“手机不许关机,不许静音。”
没想到舒蔓的要求这么多,厉祎铭淡笑着。
“倒不如让我在你这里住下,方便你腹痛,我替你煮红糖水!”
“你想得美,我家没有让你住下的地方。”
舒蔓白了厉祎铭一眼,他乌鸦嘴的不让自己去洗澡,结果自己就来了月-经,这件事儿还没有让她消气,他还一副不慌不忙样子的要在自己这里住下,她怎么可能会答应他。
对于自己要在舒蔓家住下的事情一直都达不成协议,厉祎铭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不逗你了,我真得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你自己,我手机不关机,不调静音,你有事儿,就打电话给我!”
难得厉祎铭算是说了句让自己称心如意的话,舒蔓这会儿心里舒坦了许多。
厉祎铭抓过自己放在茶几上门的车钥匙,抬脚往玄关那里走的时候,舒蔓双臂环胸,小身子倚在门边,再度痞痞的开腔。
“你把我换下的内-裤洗了以后再走!”
厉祎铭:“……”
————————————————————————————————————————————————————
厉祎铭真就是败给了舒蔓,自己一次想不开的睡了她以后,竟然沦落成了她的私人保洁员,连洗内-裤这样的事情,都得归他。
真就恨不得买一百条新的内-裤给舒蔓,省的她对自己要求东、要求西的。
厉祎铭再洗好内-裤出来以后,挑眉看着舒蔓。
“这回儿,我能走了。”
“嗯!”
舒蔓点头儿,然后丢了一把她公寓的备份钥匙给厉祎铭。
“这个你拿着,明天早上别再吵醒我,你自己拿钥匙开门。”
悻悻的说着话,她又娇纵的扬了扬下巴。
“明早,我想吃灌汤包,要蟹黄的,你买给我,要三个。”
被舒蔓一再要求自己,厉祎铭手里把-玩儿着钥匙。
抿了抿唇后,他再用眸光冷涔的看向舒蔓时,眼底多了几分让人揣度不清的晦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