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乱成一团,乔慕晚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杜欢,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您别着急,爸不会有事儿的!”
安抚性的开口,乔慕晚不想对峙自己母亲去说和年南辰复婚的事儿,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惹自己母亲生气,更是因为她压根不可能和年南辰复婚。
“怎么会没事儿啊,乔氏现在都这样了啊,再这样下去,乔家祖祖辈辈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这样,你爸那边,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啊?”
梁惠珍气若游丝的说着话,想到现在如履薄冰的情况,她根本就顾不上去管乔慕晚,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丈夫别出事儿。
乔慕晚颦蹙,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些什么,毕竟现在的情况这么棘手,除了去找年南辰,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挽救的对策。
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的谈话。
看了眼上面本市的陌生号码,乔慕晚避开大家,走到一旁。
电话被接通,年南辰痞痞的声音,得意的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唔,老婆,你总算接我的电话了,不对,准确的说,应该称你为前妻!”
听到他的声音,乔慕晚直觉反应的想要挂断电话。
一再屏息,她沉寂情绪,开了口。
“什么事儿?”
口吻明显不耐烦,她现在没空和他打唠,更不可能用卑微的姿态去求他。
“没什么事儿啊,想你了,你这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只好打电话联系你了!”
“不过,我听你现在的口吻貌似对我很不满,怎么,是不是很想甩我几个耳光?”
年南辰散漫的说着话,因为自己给了乔氏带去重创,他能猜想到乔慕晚现在是怎样一种恨不得撕烂自己的表情。
捏紧手机,乔慕晚竭力压制自己。
“不会!”语调清冷的扯开红唇,转而,她语气轻快,“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反咬狗一口,毕竟人与狗还是有区别的!”
“乔慕晚,你敢说我是狗?”
“我没点名道姓说你年南辰是狗,你要是觉得自己是,对号入座就好!”
年南辰气得不轻,原本嬉笑的嘴脸,浮现出层层黑线。
本来年氏对乔氏撤资这件事儿以后,他以为乔慕晚会打电话给自己,甚至为了激她,他让杜欢故意恶化事态。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居然反过来骂自己是狗。
将男性尊严看得高于一切,乔慕晚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年南辰,别在我这里自讨没趣。
“乔慕晚,你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的情势么?一定要我把乔家,把你搞得身败名裂,你才懂什么叫乖么?”
闻言,乔慕晚冷嗤,“年南辰,我变乖,你就能不继续搞乔家么?很显然,不能,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自负的男人,永远不会意识到自身存在什么问题,一味的只会要求别人按照你说的去做!”
原本自己父亲会没有疑议的答应自己和年南辰离婚,她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原由,后来自己妹妹事情的悲惨发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父亲只是不想再让自己继续受到他的荼毒,哪怕是不惜用公司,用这个家做代价。
脸色阴沉的像是雷暴天,年南辰因为乔慕晚的话,眸间腾升起阴狠。
“是,我是一个自负的男人,只会一味的要求其他人按照我说的去做,所以乔慕晚,我现在要求你和我复婚,你不答应,我就让乔氏明早就在盐城消失,我年南辰说到做到!”
耳边,威胁的话,如刀子一般犀利的震慑乔慕晚的鼓膜。
“不可能!”
没有拔高语调,乔慕晚冷冽的咬紧每一个字音。
“年南辰,要我和你复婚不可能!”
又重复一遍,澄澈的眼仁中闪过凝结成冰的清冽。
年南辰在电话的另一端似魔鬼一般冷笑。
“由不得你,明早我见不到你出现在民政局,乔慕晚,你他妈-的就等乔家家破人亡!”
残忍的从齿缝间蹦出来最后几个字,年南辰“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电话被挂断,年南辰的声音消失不见,但乔慕晚的鼓膜上,还不断重复那一句句对自己威胁的话。
——————————————————————————————————————
恹恹不欢的回到手术室外,看到一抹笔挺的身影,穿着修身的黑丝纯手工西装,身型完美的站在自己母亲面前,乔慕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她的眼,本就生的好看,每每有眉波流转间,就会闪烁出水华似的微茫。
仅仅是看到有型的脊背,让自己记忆中有交叠身影的闪现,她就误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抬手去碰唇,如玉的指尖儿僵硬的抵在软-唇上,她神情怔住。
厉祁深不知道和梁惠珍随口说了些什么,他微微侧眸,就看到了乔慕晚的存在。
四目相对,流溢出两抹不同的目光。
刀裁般棱角分明的脸,线条冷硬,在天顶灯光清冷光辉的映衬下,倨傲的下颌微微上扬,落下完美的弧形。
一双深海般黑眸,熠熠有神的看向乔慕晚,抿了下唇线,厉祁深不自觉的放柔下脸部轮廓。
“你怎么来了?”
乔慕晚努力压制下自己脸色的不自然,没有顾及自己母亲和姨娘的在场,咬唇后,出声。
步履平稳走来,厉祁深颀长挺括的身型,顿住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伸手,按住她的小脑袋贴合到自己肩胛处,男人清冽的气息,喷洒到她的颈间。
“你是有多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似斥责的口吻,细听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小脑袋缩在男人的肩胛处,突然有了一个让自己可以放心去依靠的肩膀,乔慕晚前额蹭了蹭厉祁深西装布料,有眼泪要踱出眼眶,她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耸了耸小肩膀。
————————————————————————————————————
乔正天被送来医院这边,在厉祎铭要下班的时候,他看到乔慕晚和一个羸弱的妇人来了医院这边。
因为乔慕晚和自家大哥的特殊关系,厉祎铭折回医院这边,向住院部那边打听,才知道乔慕晚的父亲因为突发心脏病,正在手术室那里抢救。
打了电话给厉祁深,厉祎铭简单说了一下,本以为自己做完这件狗腿子的事情以后,就可以安心回家睡大觉,谁曾想自己这个臭屁的大哥,居然要自己留在医院这边,还说什么不放心其他医生给乔慕晚的父亲做手术,直接就四两拔千斤的要自己进手术室。
被自己的大哥口吻强硬的命令着,厉祎铭直觉性的不想服从,却不想,他直接搬出来某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自己的大哥手握自己的把柄儿,厉祎铭所有的坚持,直接就被击了个粉碎。
“慕晚,这个男人是谁?”
拉过乔慕晚到一角,梁惠珍摸不清头脑,厉祁深的突然到访,让她原本浮躁的情感,莫名的沉寂下来。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女儿是什么关系,只是他的存在,强大的气场,震慑着周围的一切。
乔慕晚去接电话那会儿,有一个年轻的医生过来和他寒暄了几句后,就进了抢救室,后来里面几个资历老练的医生出来后,上前和自己说,“早知道你这边能请得动厉医生,还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儿折腾一趟干啥?”
几个老医生脸色不好的走了以后,梁惠珍更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打完电话,厉祁深捏着手机过来,没有介绍他自己是谁,口吻很淡问梁惠珍,“乔慕晚在哪里?”
前前后后一连串的事情,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问眼前的厉祁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是不等她问,自己女儿就回来了。
而后,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让她这个过来人,越发难以不敢往下深猜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被自己的母亲问自己和厉祁深之间的关系,乔慕晚难以启齿。
今天她还对他说了“现在还不是见我父母的时机”,他自己却这样堂而皇之的来了这里。
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来医院这里,更何况足不出户的母亲了。
见自己女儿一再咬唇,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梁惠珍更加不敢肯定两个之间的关系。
按理说,自己的女儿现在离了婚,想要交往其他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自己的女儿才离婚几天就找上这样的男人,换做谁,也轻易的不会相信。
而且,自己那个外甥女杜欢有鼻子、有眼儿的说自己的大表姐真是好本事儿,丢了芝麻,马上就捡了西瓜。
看自己外甥女酸溜溜的口吻,她恍惚觉得自家的女儿和这个男人认识了好久。
“他是你新交的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