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是一愣,下一刻却是心急不已,领头人眼中一急,立马将自己的大棉袄子脱下,上去就要替少年披上。
“少主!”
“拿开!”少年声音凛冽,是以往都不曾有的严厉,“想受罚?!”
领头人神情一僵,手抖了两下,将袄子取下,重新穿上。
少年弯下腰,颜色变得和悦:“奶奶,这披风您披着。”
许是知道自己不该收这贵重的衣物,老妇人神情慌张不已:“不……我不能要……我就想领个棉衣,这不能要……”说着,双手便要褪下这披风。
少年手一把按住,仔细地将披风替老妇人系好,笑意浓浓:“奶奶,这就是给您的棉衣。”
说完,径直蹲下身子,看向了有些怯意的小男孩,伸手抚上了他的头,未多说什么,直接将厚棉手套褪了下来,认认真真替小男孩套好,孩子太小,手套显得略大,少年又非常细致地用他的袖口封住手套口,才算弄好。
起身,少年笑意依旧不变:“奶奶,明日您还来这儿,我给您留一碗粥。”
颤颤巍巍地向着少年弯腰,却是一把被他扶住,老妇人眼泪已是涌上,连连道谢:“少爷大好人,大好人……谢谢谢谢……”
身后,原本收拾东西的几个小厮早已是停下了手头上的事,看着自家少主这般心善,内心里,也是觉得感动不已。
直至走出一条街的距离,小男孩才伸出手轻拽了拽老妇人的衣袍,声音低低糯糯:“奶奶,硌人……”说着,还用手去扯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
老妇人停下蹒跚的步子,眉头皱起,动手脱下小孙子手上的手套,将手伸进去摸了摸,泪水,却是瞬间又涌了上来。
拿出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十两碎银子。
手猛地握紧,老妇人神色沉沉,言语里满是动容:“肖儿,你要记住,刚刚那位少爷,是我们的恩人。”
男孩仰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老妇人:“奶奶,他叫什么啊?”
重新将手套戴上小孙子的手,老妇人的声音越发缓慢:“你要记住恩人的名字,陆琅。”
“陆琅?”
“对,陆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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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的布施,陆琅悉数到场,每日的粥和棉衣都会全部散清,却也是那第一日之后,陆琅再也未看见老妇人和男孩的出现。
但每日,陆琅都会留两碗热腾腾的粥,然后天色渐暗,慢慢冷掉。
“少主,那老人家恐怕不会来了。”一个小厮开口,连续几日,见少主都是眉头紧皱看着当日老人家离去的方向。
陆琅眉头一拧,而后叹了口气:“当日若是留下住址便好了。”
几个小厮看见自家少主这般样子,也是格外的惋惜。
而善心之人,却总无良报。
布施的事情越传越远,陆家的善举也是被不少人知晓,许多远些地方的穷苦百姓,也开始赶到茶南街口,求得那一件棉衣,一碗薄粥。
世人皆道,陆家乃活佛在世之人,可亲可敬。
终于,殃及到了皇室之人。
陆家的布施规模越来越大,对陆家抱有感恩之心的人也越来越多。
也便是从那时起,坊间开始流传起这样的言论:
“陆家布施赛金佛,赛过了皇室的屎-坨-坨。”
百寒开始之时,皇室增援的粮食衣物只有少少的一些,而一次增援后,再无第二次,以至于私下里,老百姓们都责骂这皇室之人,都是屎-坨-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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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终于是传到了穆天德的耳里。
“啪!”奏折被穆天德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荒谬!太荒谬!这些平民都是想死吗?!啊!”
跪在他面前的,是呈上奏折的闫陆一。
“皇上息怒啊!这些都是坊间流言,不得信啊!”
一侧,三位皇子坐着,穆云新身子妖娆倚着,话语里却是丝毫不饶人:“闫大人既然知道是流言,为何还要上奏折给父皇,惹得父皇心堵呢?”
也是瞬间,气氛陡然变紧张了起来。
穆天德神色沉沉,盯住跪着的闫陆一,未有动作。
穆云古心下一惊,自己从小跟着闫陆一学习,自是关系极好,此刻见三弟说出这样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手紧紧握成拳头,神色些许的慌乱。
良久,穆云锦却是开口说了话,声音绵柔和软,细细地落在耳中,心绪都好像沉淀了下来:“父皇,既是流言,消除了便是。”
眉峰一凛,穆天德看向穆云锦。
笑意温煦,穆云锦声音浅浅:“若是父皇放心,此事可交由儿臣去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