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雁很是乖巧的样子，应了声，脚步转，走向了另条小路。

在书房坐下不过刻钟的功夫，雪雁便端着茶盏送了进来。在穆云锦的手边放好，雪雁也并未退出去，只是站在穆云锦的身旁，等着吩咐。

眸子重重转动，穆云锦并未看见，身旁女子嘴角上，那抹森森的笑意。

披风解开，穆云锦习惯性地喝了口茶水，而后拿起了份，从宫中暗暗送出来的密函。

女子的视线落在了男子喝茶的那瞬，嘴角的笑意，愈明显了。

今夜过，汀元，便不会有四皇妃了。

想着杜飘灵此刻正在四皇府门口的马车内，渐渐被冻死，雪雁的眸子愈深邃了起来，想起那日她给自己的耳光，此刻心头，越猖狂了起来。

将密函从竹筒中倒出，刚要打开，穆云锦的动作便停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扼住了那卷密函，微微侧过脸，清晰的声音落下：“还有什么事？”

雪雁的神色在穆云锦开口说话的瞬已是收起了不少，瞬时明白了穆云锦的意思，眉头皱了皱，心有不甘地看了看那被喝了口的茶水，却还是格外听话地应了声：“今晚雪雁当值，四皇子若是有什么事，叫我声便是。”

话语落下，雪雁微微福了福身子，向着外头退去。

穆云锦的视线始终没有看向雪雁，始终落在了手中的密函上。心头上，却是在入了府之后，总有着隐隐的不安。

直至雪雁的脚步即将跨出书房内间的瞬，穆云锦儒雅的声音才带着丝丝地力道落了下来：“四皇妃已经睡了？”

霎时，雪雁的脚步猛地僵住，再没有了动作。

穆云锦的视线终是从密函上移开，端起了茶盏，又喝了口，这才看向了远处那个停下步子僵住不动的女子，又落下了句：“怎么了？”

雪雁向来灵动，说话也是会快上三分，更不要说回应穆云锦的话语，更是会极为快。

但此刻，雪雁却是噤了声，久久都没有说话。

将手中的茶盏中的茶口喝尽，穆云锦的眉头上依旧片平静，茶盏，却是被他重重地搁在了桌上：“雪雁。”

这句雪雁，虽听着依旧平静，可若是细细听去，明显能够听出其中的怒意。

雪雁的身子僵住，良久，才退回了脚步，头垂着，面对着穆云锦的方向，没有说话。

视线滑，穆云锦心头的不安，越扩大了。

“四皇妃是不是就寝了？”穆云锦依旧坐着没动，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目光柔和却有力。

雪雁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阵冷汗，嘴唇僵硬着，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几次，都没能说得出口。

穆云锦的身子，终是站了起来，慢慢地向着雪雁的方向走去。

心头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大。

“四皇妃早已经睡下了。四皇子不用担心。”雪雁心头越慌乱之时，喜鹊的声音格外沉稳地响了起来，也是同时刻，走入了书房内，走到了雪雁的身前，挡住了她僵硬不已的视线。

喜鹊的嘴角微微勾，恭敬地行了礼，对着穆云锦的方向轻声道：“四皇妃很早便回府了，我已是服侍四皇妃睡下了。”话语出口，平静至极，与喜鹊平时的模样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