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微的心绪还极为不平静,一把将那手谕夺过,一个展开,双眸中带着凌厉将那手谕上的字一个一个看过,末了,呼吸深深平下,眸子闭起顿了顿,旋即一个高高扬起,将手谕向着身后扔去。
准确无误,手谕向着贺潇的方向飞去。
贺潇的大掌也是一个高高扬起,接住了手谕。
展开手谕看了起来,贺潇的眉头也是愈发深沉了下去,末了,将手谕收起,放到了桌上,转过眼,看向了穆云新,眼眸中的光,变得沉沉。
“正月十五,举行国葬。”
简简单单八个字,从贺潇的口中说出,却是泛起了重重冰寒的意味。
穆云新一直靠在床上,眉头微微垂着,听到贺潇跟自己开口说话,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眉眼间似是有着水光在微微颤抖。
“正月十五他穆云锦还真是有这胆子”
正月十五,上元节,本是汀元继除夕夜后第一个最为重要的节日,本该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穆云锦,竟是在这样的日子,举行国葬?!
这完全,是对穆天德侮辱!!!
如此想着,穆云新本就是攥着锦被的手愈发用力了。
“你没有要说的?”
贺潇站在离床铺最近的位置,眉眼压低,声音沉沉出口,对着穆云新落下。
苏无双一个迈步走到了桌前,出手将那手谕拿起,也是快速地瞥看了一眼,声音落下:“同一天安葬穆天德,穆云古和丁宜?”
“啧这穆云锦,简直没有将人放在眼中。”
苏无双的话语带着些微讽,末了,有些嫌弃地将那手谕重新扔回了桌上。
贺潇的视线沉沉不已,再一次扫视过穆云新,见他并未有开口的打算,唇边冷意绵延,已是打算回身。
“带我去。”
下一刻,穆云新开了口,语调带着些悲愤。
贺潇转身的动作停住,凝了神,看向了穆云新,没有应声。
穆云新攥着锦被的手缓缓松开,抬起眼,看着贺潇,往日妖媚不已的眉眼早就是一片清冷和隐忍,深深地看着贺潇,重复了一句:“带我去。”
闻声,一直垂着视线的北冥朗也是抬起了头,望向了穆云新,脸上的刀疤静谧着,透着说不出的薄凉。
杜微微的视线也是同时刻,凝了光,看向了穆云新的方向,眉头微微蹙着。
穆云新的心绪,比此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沉,纵然穆天德是天子,但论到底,那是他的,父亲。
贺潇微微侧着身子,并未正眼看向穆云新,视线全程压下,余光中带着不可捉摸的意味,末了,才微微扯起了嘴角,薄凉话语落下:“你会见到穆天德的,”
“不过,不是在国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