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极快,转瞬便已是天黑,没有丝毫的月色,甚至连星光,也不见踪迹。
自从早上应付完礼拜之事后,杜微微便觉得头晕沉沉,昏昏欲睡,一点吃食都未进,径直回了屋子睡觉,闭上眼的前一刻,杜微微心里一阵哀嚎,以后一定再也不早起了!
因为大婚,贺潇也被准了假,不用再去军营监察。只是去了杜微微房里看了一眼,见她沉沉睡着,也便没有多有打扰,直接转身去了密室。
密室内,冷面立在入口的地方,一身冷意恨不得将所有事物都冻住。
无双弯着腰,不停地推着面前沙盘上的东西。
淡然瞥过冷面一眼,贺潇直接入了内:“无双。”
闻声,无双转过身,眉头紧皱:“受了伤就不要到处乱跑。”
“有你在,我怕什么。”眉头轻挑,贺潇眼神看向了他推出一个阵势的沙盘,嘴角勾起一个邪笑。
“是么?行啊,那抛弃你的小娇妻,来跟我过日子?”调笑的本事,苏无双向来不输贺潇。
一掌拍上了无双的肩,贺潇的眼里满是嫌弃的目光:“你太吵,没法过日子。”
“你!”手掌的猛地翻起想向贺潇推去,又猛地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只能是硬生生收了回来。
眼神同样落在了沙盘上,两人都收起了嬉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现在,有五十万的军队掌控着,是整个汀元国一大半的数量。”一边说着,无双一边推动了沙盘上代表了己方的红色小旗子,“而实际上,这五十万,几乎都在城外、边疆,京都内,成批量的军队我们并没有。”
贺潇盘着臂膀,看着沙盘,并不出声。
无双手快速推动着旗子,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一旦攻起,京都城门紧闭,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优势,而最最关键的,皇宫,我们更是劣势不已。”
沉下声,无双神情严肃:“贺潇,你还准备这么做么?成功了,便是一朝入天,若是失败……将万劫不复。”
良久,贺潇眉眼越发冷然肃穆,嘴角的笑意渐失,慢慢吐出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有的是耐心。”
看着贺潇此刻冷意绵绵的脸,苏无双明白,他是定要做此事的。
既然如此,便,舍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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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日,贺潇都未和自己同房而睡,这倒是给了杜微微很多机会继续梳理暗阁的事。
前两日,紫蔻带回来的消息并未惹得杜微微多加注意,倒是最后让紫蔻捎回的那句话,让杜微微心底思绪大增。
锦公子,锦公子,若是没猜错,便是穆云锦了。他去那惊若楼作甚?许久,杜微微就着这个问题都没有想明白。
“小姐,明日归宁,穿这件水笛裙如何?”紫蔻扬起手中一件墨青色的衣裙。
瞧着并不是什么太艳的衣裙,杜微微笑着点头,却也是有些许的诧异:“到归宁的日子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紫蔻笑的可人:“是呀,小姐,您和王爷大婚已有三天了。”
揉了揉耳边的太阳穴,杜微微依靠在榻上闭了眼,这三日,除了拜礼那天贺潇来找了自己,其余的日子贺潇都未曾出现,杜微微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住罢了。
“紫蔻,去王爷那边说下明日归宁的事吧。”手中的书册放在了腹上,杜微微眼睛闭着,吩咐道。
“怎么,担心本王忘了?”熟悉沉稳的声音响起,贺潇已然是靠近了杜微微。
悠悠睁开眼,杜微微并未开口,只是看着贺潇眨了眨眼。
紫蔻已是悄然退了出去,将门也带上了。
没有丝毫的停顿,贺潇极其自然地在杜微微所躺的塌边上坐下,一手拿起了她放在腹上的书:“看上兵书了?”
懒懒地往里侧挪了挪身子,暗暗翻了个白眼,杜微微有些没好气指了指身后的两排书架:“你这房里,只有兵书好吗。”
眼里滑过淡淡的笑意,贺潇起身将书放回架上:“多看看也好,微儿如此聪慧,以后许成巾帼英雄也说不定。”
贺潇来了,暗阁的有些事宜自然不能接着安排下去,杜微微此刻反而有了些许不自在:“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
大掌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了杜微微的发,贺潇站在塌边,弯腰凑近了杜微微的脸,温润的鼻息丝丝呼在了她的脸上:“冷落了夫人这么久,怎能让夫人再接着独守这空房?”
看着贺潇几近要贴上的眉眼,杜微微心底的慌乱涌了上来,脸色蓦地微红,猛地坐起身,想要逃开贺潇笼罩着自己的男性气息。
还未来得及离开榻,杜微微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横躺在了贺潇的怀里,耳边贴着的,是贺潇的薄唇,丝丝热气窜入耳中,身体顿时酥麻了半边,贺潇声音低低地响起:“微儿躲什么。”
下一刻,还未来得及反应,贺潇已是抱着杜微微大步往床边走去。
“贺潇!”一声惊呼,杜微微声音已然细诺不已,自己已经嫁给了贺潇,总会这一天,只是说到底,自己心里还未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