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霏姿的心仪对象是卫国候府的嫡长子简广扬。。しw0。
卫国候府,也曾是司马皇朝的顶级权贵之一。奈何,后代子孙不争气,一点点败光祖宗千辛万苦挣下来的家业,传到简广扬这一代时,卫国候府也就只剩下一具空壳子了。
司马皇朝虽然国泰民安,政治清明,民风开放,但在那些豪门大族里,仍旧信奉士农工商那一套,认为从商者,无论是大富豪,还是小商贩,不过是一群散发铜臭味的下贱之人。
曾父经历风风雨雨几十年,看得清,看得远,看得开,卫国候府虽中看不中用,那也是实打实的簪缨世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简广扬实难是曾霏姿的良人。
恋爱之人不听劝,曾霏姿认定简广扬了,趁着曾父外出巡视商铺的机会,偷偷摸摸嫁给了简广扬。
当曾父知道后,生米早已熟成熟饭了,他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曾父失望透顶之余,将曾家大半个家业,当成嫁妆送给曾霏姿傍身,便和曾霏姿断了联系,老死不相往来。
曾霏姿伤心失落,简广扬趁虚而入,牢牢抓住曾霏姿的心,以致曾霏姿累死累活为卫国候府尽心竭力,操劳一辈子。
婚后一年,曾霏姿诞下嫡子简恭鑫。又过两年,嫡女降生简飘依。而后,曾霏姿再无所出。简家子嗣并不丰裕,合格的主母——曾霏姿亲自给简广扬抬了几房姨娘,庶子庶女陆续降生。
十年后,曾霏姿周旋生意和府中事务,未老先衰,渐渐被简广扬厌弃。又因整日繁忙,无暇照顾亲儿幼女,她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子女,对丈夫的侧室言听计从,恭恭敬敬,对她这个亲生母亲却是冷漠以待,嗤之以鼻。
曾霏姿后悔不已,遂补偿子女,一心一意对他们好,只要是他们想要的,无一不是百依百顺。把卫国候府的掌家权交给那个侧室,可以;想要她辛苦打造出来的商业帝国,可以;想要……。
可等到她银发满头,不能替他们挣钱之时,她的子女为那个侧室求来诰命,而她这个亲生母亲,卫国候府名正言顺的老夫人,只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吃着残羹剩饭,勉强度日。
人老了,不好好注意保养,只会加剧死亡的速度。
年仅五十五的曾霏姿,死了,死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内,直至尸体腐烂,臭味弥漫溢出,才引来下人的注意。
曾霏姿大名鼎鼎,前半生风光无限,京城有名的生财福女。后半生凄苦无处可说,丈夫厌弃,二十年不曾踏入她的院子,孩子弃之如履,待若不如陌生之人。
姬小小捻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慢慢悠悠送入口中。樱桃甘甜多汁,一口咬下,美妙的甜味充斥味蕾。
原主是被活活饿死的,临死之前,原主怨气滔天,扭曲一脸沟壑的树皮脸对天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简广扬身败名裂,要卫国候府遗臭万年,要那贱人不得好死。至于简恭鑫和简飘依这对兄妹,他们想和那贱人上演母子情深,她成全他们。
姬小小拍拍胸口,下人端上热茶,喝下一口茶水,通体舒畅。
“那边有什么事?”
那边是哪边,跟随原主多年的张嬷嬷心领神会。
张嬷嬷撇撇嘴,语气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嘲讽,“回夫人,那个小贱人心思不纯,又鼓动世子,让世子来您这。”
姬小小冷冷哼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简恭鑫和胡艳艳又想从我这拿走什么?上次是侯府的管家权,上上次是琉璃翡翠白玉观音,上上次……。”
张嬷嬷越听越是心惊胆战,那贱人手段十分了得,居然诱使世子从夫人这夺走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当真可恨。
“夫人,从下面的人来报,这一次,世子是看上了你手上的金锦坊。”张嬷嬷附身,候在姬小小的耳边,轻声细语说道。
姬小小眼眸微眯,端着茶水的手颤了颤,“是胡艳艳看上了?还是简恭鑫看上了?张嬷嬷,你细细说说。”
闻言,张嬷嬷默默为姬小小哀伤片刻。好端端的亲生母子,怎就因为那贱人的使坏,过得如同生死仇家,不死不休似得。
现在看来,夫人是恼怒世子的所作所为了,可夫人再是气急败坏,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能说扔就扔了?
“夫人,世子是一时被贱人迷惑,等世子长大了,世子一定会看透那贱人的真面目,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了世子他好。”张嬷嬷一个劲为简恭鑫说好话,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姬小小清楚张嬷嬷的那点儿小心思,到底是为了她好,她也不会为了简恭鑫那白眼狼,寒了真真确确为她着想的张嬷嬷的心。
“嬷嬷,简恭鑫都十五岁了,你不必再护着他了。侯府里的妖魔鬼怪,他看不清,看不透,那是他无能。嬷嬷你跟了我一辈子,我像他一般大之时,早已随父亲走南闯北,为曾家打下一片江山。其中吃多过少的苦,你不是不知道的。”
谈及从前那段嚣张肆意的时光,姬小小露出一二分的怀念。
张嬷嬷是奶大原主的奶娘之一,也是跟着原主走南闯北的生死伙伴,那段日子苦是苦了点儿,然而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张嬷嬷总在夜深人静之时缅怀过去。
“小姐。”张嬷嬷眼含泪光。
“算了,算了,过去不宜再提,不宜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