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夜笙道:“我在想是不是那个人,其实根本没下来?他猜到我很可能会叫人去堵楼梯口,所以他虽然走了楼梯,却没有通过一楼的楼梯口出去,而是就藏在了某一层。”
顾栖松万年没波澜的脸色这才稍微变了变,说:“很有这个可能。”
“你跑楼梯的时候看见什么可疑的了么?”
顾栖松回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没有,楼梯很空,没有什么痕迹,防火门也都是关闭的。”
阮夜笙低下头暗忖一番,修正了自己的猜想。
开始她是出于常规考虑,觉得一个人在进行完恐吓以后,为免暴露会尽快选择逃离,但是其实还是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那人根本就没离开酒店,就在某一层藏着,这样一来,也就不需要非得在那么短的时间跑完楼梯了。
阮夜笙说:“不排除那人其实就是酒店客人,持有这个酒店房卡的可能。那人先回了某一层的某个房间,这样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走廊和电梯不一样,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设置监控,会有很多死角,既然他准备那么充足,想必他回房间也没有被拍到。等风声过去了,错开了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他再以正常的打扮若无其事和其他酒店客人一起坐电梯下去,谁也怀疑不到。”
顾栖松看着她,阮夜笙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沉,又道:“这个酒店里住的很多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之前死鸡那件事,也是发生在剧组,所以对方有没有可能就在我们剧组里?”
“有。”顾栖松道:“不过剧组人数众多,平常我们只和主要的工作人员打交道,其他一些不熟悉的也很多,排查起来会非常困难。”
的确,剧组分工很细,一大片人,一大堆事,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有时候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在面前走过的人是谁。甚至有时候有工作人员在现场准备道具,演员们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可能连那些个准备道具的人脸都没注意,可能是小孙,也可能是小马,还可能是小王,谁记得到底是谁呢。
这就是人眼盲区。
一想到之前那么多对戏的场次,可能有某个人淹没在工作人员之中,一直在片场默默地找机会注视着她们,阮夜笙便有些不寒而栗。
顾栖松虽然是个不通人情的棒槌,却也看出阮夜笙神色有些不对了,说:“我会将这件事报告给路先生,路先生可以拿到剧组最完整的工作人员名单,以后我会根据这些名单,一一核对名字和长相,多加注意。”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保护你是我的工作和职责,小墨,你放心。”
阮夜笙轻轻笑了笑:“谢谢。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你说保护我是你的工作,我要你在保护我的同时,也承接保护阮夜笙的工作,算双倍工资。”
顾栖松实实在在说:“我明白了,不过工资请给1.5倍就可以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阮夜笙也知道顾栖松这人有点和别人不一样,忍不住问道。
顾栖松一板一眼地回答:“我的工作分为两个部分收费,一个是将保护对象保持在我的视线里,这叫看,占一半费用,第二个是如果发生紧急事件,我会立刻采取行动,这叫护,也占一半费用。”
“既然是这样,怎么阮夜笙那部分只需要收一半就可以了?”
顾栖松道:“因为小墨你和阮小姐总是形影不离,一直在一起,我顾看你的同时,必然也将阮小姐一同纳入了视线范围。”
阮夜笙:“”
“所以不用再向阮小姐收取看的费用,不然就重复了。”
阮夜笙干笑一声:“你还挺有职业收费道德。”
“小墨你过奖,这是我应该做的。”
阮夜笙:“”
颜听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奚墨要留院观察一天,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等到了晚上,阮夜笙趁着夜色来到医院,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将自己武装了个严严实实,直到进了病房才摘掉,把门关上了。
冯唐唐殷勤地跑过来帮她拿东西,说:“奚姐,没狗仔跟着吧?”
“没有。”阮夜笙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奚墨,奚墨也转过脸来看着她。
冯唐唐顿时放了心,又说:“护士之前查过房,不会再来了。”
阮夜笙走过去坐下,轻轻笑道:“好点了么?”
奚墨点头,一双眸静静将她望着:“好多了。”
阮夜笙探身过去,非常自然地用手背触了下奚墨的额头,这才坐回来,道:“烧的确是退了。”
颜听欢坐在旁边削水果,自己先慢悠悠吃了好几口,之后才翘着个小指又削了小块下来,用叉子叉了递到奚墨面前,张着嘴哄小孩似地拖长声音说:“啊”
奚墨:“”
颜听欢见她不配合,很不服气,再度张嘴说:“阮阮,吃水果,来,啊”
奚墨死也不张口,一脸低气压地靠着床头,像看智障似的看着颜听欢。
“给我吧。”阮夜笙伸手去拿颜听欢手里的水果刀,在果盘里挑选了色泽最好的水果,削下一小部分,也用叉子叉了递过去,说:“啊”
奚墨:“”
不过她还是张了口,阮夜笙顺利将水果喂到了她嘴里。
冯唐唐看到这一幕,内心深处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发糖了。
百分之百的糖。
而被当成智障的颜听欢:“”
扎心了。
千疮百孔地扎。
作者有话要说:君导有话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