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眼睛一亮,对着那个披头散发、女鬼一般的背影大声说道:“太后,你的儿子西陵恒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李香茹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回过头怒视着她,眼睛里喷出来的烈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谁说的?他是当今的皇上,是天子,怎么可能死?他是不会死的!”
这招果然有效。
雪儿暗自一喜,却也愈发迷糊了,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是真疯,不会有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如果是假疯,怎么说话完全又不着边。
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她抿了抿唇,对她的怒视不以为惧,而是直接迎上了她的视线,笃定地说:“他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是被处以极刑而死的,死了以后,他的头还挂在……”
“不——不会的,不要再说了!”李香茹骤然厉吼一声,打断她的话,胸口急速起伏着,浑身颤抖得厉害。
睨着她的样子,雪儿冷冷一笑:“太后无论信与不信,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其实太后也是知道的,对不对?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李香茹如同一个瞬间被放光气的气球,面如死灰,身子越发抖做一团,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不知不觉中,她竟是也慢慢松开了抓在雪儿皓腕上的手。
雪儿满意地弯弯唇角,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逃走。
这时,李香茹骤然瞳孔一敛,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拉,就用将娇瘦的她拉至自己的面前,眸子里复又染上一抹猩红,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自牙缝中迸出,“说,是谁干的?”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胸口贴着胸口,一时间,呼吸可闻,甚至依稀还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一股酸霉的味道直直钻入雪儿的鼻孔,她蹙眉,紧紧抿着唇、屏住呼吸,强忍着胃中想作呕的冲动,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久没洗过澡了?
见她故意闭着嘴不响,李香茹彻底被激怒了,她抄着她的领口,更加用力地摇晃着她,声嘶力竭:“快说,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
雪儿原本前日失血过多,身子就没复原,被她这样一阵猛烈地摇晃,只觉得头昏眼花、金星直冒,她微微喘息着,“不,不是我,西陵恒是西陵绝杀的,太后又不是不知道。”
李香茹终于停住了摇晃,她眯着眸子,紧紧锁在她的瞳上,“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通风报信的那个人。西陵绝明明出了宫,为何突然就回来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雪儿心中一惊,凝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刚才的这一番话,她俨然又是一个正常人,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这样下来,雪儿直觉得自己倒是快要疯了。
“太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看李香茹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并不确定是她干的,所以死不承认总归是对的。
“那是谁?不说,就不放你回去!”
“是……”雪儿咬着下唇,垂眸静默了几秒,说谁呢?找谁做替罪羔羊呢?
骤然,眼睛一亮,她抬眸望向李香茹,开口说道:“是一个叫无心的女人,太后应该认识的,就是曾经四王爷的王妃。”
“无心?四王妃?”李香茹眯眸,眸中寒芒万丈,老四的妃子,动机倒是有的,只是,她又如何知道他们举事的?
“不可能!我们和恒儿都很谨慎,半点风声都未走漏,一个不住在宫里的王妃,又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
也就是此刻,雪儿才真正肯定了李香茹是没有疯的,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否则怎会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她只不过是隐藏得深、装得像而已。
见雪儿答不上来,她眸色一冷,“怎么?敢情刚才是诓我的?”
雪儿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杀意,浑身寒毛一竖,忙不迭否认,“不是,不是诓你的,我说的是真的,太后,你想啊,你们这件事还有谁人知道?”
李香茹眸光微敛,“就我、恒儿,还有……”,她顿了顿,觉得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不大好,但转念一想,这都已经是成为过往的事了,死的死、伤得伤,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于是,抿了抿唇,又接着低声说道:“还有张太医张远。”
雪儿抿嘴一笑:“这不就对了。”
李香茹一惊,愕然抬眼,“你是说他?不,他不可能背叛我的。”
“是吗?”雪儿睨着她,嘲讽一笑,“太后就这么肯定?那我想问问,太后出事以后,他在哪里?他来看过太后吗?虽然太后身处冷宫,想见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谁没有个病痛呢?他一个太医的身份,我想要是想见太后,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吧?”
李香茹的脸色又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她咬着牙,身子再次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啊,她让苏嬷嬷去请过两次,他却是一直都没有来。
看着她的样子,雪儿暗自得意,面上不露声色,而是接着说道:“太后,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这天下的男人啊,大抵都一样,今日啊,还在你的耳边说,如何如何爱你,如何如何对你好,明日看到一个比你年轻的、貌美的,特别是那种送上门的,又岂有不动心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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