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抿了抿唇:“是骑射场上的草。”
“骑射场上的草?”云裳眉头轻轻蹙了蹙,眼中写满了疑惑。
“是啊。”洛轻言轻轻颔首:“我安排好了一切,却独独漏了这一茬。承业骑的马,虽然在马厮中就已经喂饱,只是将马牵到了骑射场上,承业在一旁准备的时候,马却仍旧会吃一些演武场上的草。有人便是算计好了这一点,在演武场上的草上下了泻药。”
洛轻言轻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
云裳微微眯起了眼:“这又如何怪得上你?若是旁人想要下毒,总是有千百种法子能够下手,哪怕是再小心仔细,也难免百密一疏。”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幸而承业身边一直有人护着,承业只是受了惊,并未受伤。我得了消息之后过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人仔细检查了马具,又叫人直接将马杀了,剖腹取出了里面还未完全消化的草,才在那些草中找到了原因。”
“我原本以为是马厮之中的宫人被人收买,后来马厮的管事来看了,才说发现迷药的那些草并非是马厮中喂养马匹的草料。宫人仔细查看了之后,才发现是骑射场上的草。”
“宫中的骑射场,平时并无几人用,只有一些宫人在照料,很快便锁定了凶手,是负责打扫骑射场的一个宫人。只是找去的时候,那宫人却已经服毒自杀,线索就此断了。我派了暗卫审问平日里与那宫人走得近的一些人,也查了那宫人服下的毒药的来源,却是一无所获。”
云裳点了点头,倒也并不意外。
对方既然敢下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承业无事就好。”
云裳抿了抿唇:“看来,这宫中永远也没有办法彻底的清理干净,也永远也没有办法放心。”
洛轻言伸手握紧了云裳的手:“辛苦你了。”
云裳转过头朝着洛轻言笑了笑:“我早已经习惯了,毕竟,我也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宫中那些阴谋算计,见得太多了。若是你让我现在去做一个寻常人,整日里无所事事,闲适安宁,兴许我反倒会不习惯呢。”
洛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不习惯吗?我还想着,等着将这朝堂内外清理清理,过些年,承业长大一些,就将这一摊子事情交给承业,我便可与你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若是你喜欢四处走走看看也行,我都可以陪你。可若是你不习惯,那我也就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
“……”
云裳轻咳了一声:“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能习惯,毕竟习惯这种事情,都是慢慢养成的嘛。只要有你在,在哪儿,我都能够习惯。”
洛轻言垂眸轻笑起来:“你这话我倒是十分喜欢听,待会儿我给你一个奖励。”
“嗯?”云裳面上满是兴味:“什么奖励?”
“现在还不能说,晚上我告诉你。”
听洛轻言说起晚上,云裳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算了,我不要奖励了,不必给我奖励了。”
“这怎么能够?”洛轻言笑了起来:“赏罚分明,方是为君之道。”
云裳瞪了洛轻言一眼,没有作声。
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说是有官员求见陛下。